姜莞宁从里面挑了一朵开得正艳的，拿在手中轻轻嗅了嗅，笑着问那个小厮：“是王爷让你们送过来的？”
“可不是嘛，何大人今儿一早就去陪王爷在城里转转，可巧在街上碰到个花商，王爷想着讨王妃您的喜欢，就都买了下来让小的们紧赶慢赶给您送来，就怕耽搁了时间不新鲜。”
姜莞宁听了低头浅笑，自打萧铎送过她花束，她表示还挺喜欢之后，他就会三五不时地送，连去淮西的路上都没耽搁过，没地方买，就偷偷摸摸一大清早驱马跑出去摘，说是想让自己睁开眼就能看到好看的花。也得亏这个季节能摘得到。姜莞宁看着一桌子的花，让人去拿了个瓶子和剪子，挑了喜欢的准备修剪了插瓶子里慢慢看。“王妃，杜姑娘来了。”
杜青青站在那儿，看到姜莞宁手里拈着花转过身来，看到了自己弯起眼睛笑起来，那双眼睛里，没有她熟悉的厌恶情绪，而是单纯又明媚，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身上镀了一层光。“来了？那正好，帮我看看那些花怎么搭在一块儿好看，一会儿也给你插一瓶拿回去摆着。”
姜莞宁朝她招了招手，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那一桌子的花上。等杜青青走近了，姜莞宁当真很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这朵大而艳，旁边再放旁的也显不出来，不若配些零星的小碎花做点缀如何？”
拜萧铎所赐，姜莞宁如今插花的手艺十分精进，手里的小剪子一挥，很快就能捯饬出一瓶漂亮雅致的花来，色彩融洽，让人观之心悦。她也真给杜青青插了一瓶，“喜欢吗？或者你选些自己喜欢的也行。”
杜青青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半天才低低地开口：“喜欢，多谢王妃。”
一旁小丫头们开始收拾桌子，紫黛端了水来给姜莞宁净水，又用布巾擦干净，挑了香脂轻轻抹开揉匀，香脂的味道散开，异常清香怡人，也是姜莞宁自己做的。等桌子收拾好了，紫黛送上茶水点心，让小丫头们去别处做事去了。姜莞宁向杜青青示意桌上的茶，“试一试？是我从宣城带来的，用了鲜花与茶叶一并炒制，味道还不错。”
杜青青谢过后，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果然比起寻常的茶多了一股花香。姜莞宁看她动作僵硬，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用那么拘谨，我也不可怕的，来，坐，咱们说说话。”
树荫遮掉了晒人的日头，姜莞宁仔细地看了杜青青的容貌，似乎比昨个儿惊鸿一瞥又好看了些。“我在宣城的时候也认识一位吉月族的姐姐，舞姿也是绝伦，都说吉月族的女子擅舞，果然是不错的，你昨日跳得很好看。”
杜青青听到她提起“吉月族”的时候，脸色骤然变了变，唇上多了一道咬痕，“曾经我们都以身为吉月族的女子为荣，如今只盼着仅剩的族人，不要让人知晓她们的身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