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萧铎脸上见到极致的惶恐不安。那时候他就知道,姜莞宁对萧铎来说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我是没有资格求你原谅萧铎,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他把仅有的能拥有的东西给弄丢了,我害怕他又变成原来的样子……”萧启毫无形象地用袖子猛擦眼睛,那样的萧铎真的,太可怜了,他却毫无办法帮他。姜莞宁头疼地看着萧启,犹豫半晌,才开口劝道:“萧铎也没你想的那样脆弱,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没沦落到要你来可怜他。”
萧启鼻音都出来了,闻言囔囔道:“这话,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
姜莞宁:“……是吧?萧铎的性子,只会想着该怎么做,而不是如你口中的小可怜一样,需要别人同情,你那么崇拜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还跑我面前来……该不会,你其实还是讨厌他的吧?”
“我才没有!”
萧启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炸了毛,昂着头颅红着眼睛愤愤地瞪她,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听到他哥不幸的从前怎的居然也不动容,她不是该心疼,然后去抚慰他哥受伤的心灵吗?那些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啊?“没有就没有,那么大声做什么?你的所为可不能说明你没有。”
姜莞宁朝他挑了挑眉,“我要的这壶茶还没动过,你就在这儿坐着,好好想想你今日的举动不妥在哪里,我瞧着你与萧铎不同,似是个在家里受宠的,才会养成这般不管不顾,好心办坏事的性子。”
萧启张了张嘴,又咬住嘴唇闭上,居然没有反驳什么,当真老老实实地坐那儿。“对了,那次原来是你去找了萧铎,我才能捡回一条小命,我今日才知道,多谢你。”
萧启偏过头,脸微微红了红,“我就是传了个话,也没做什么,你不用谢我。”
姜莞宁见状笑起来,出门上了车,坐在车里,她靠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快要到家的时候,她的手轻轻搭在车窗帘子上,只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掀开。萧启说的那些,让她仿佛看到一个不熟悉的萧铎,说起来自己当初刚见到萧铎那会儿,他就是忽而冷淡忽而戏谑,伤人的话信手拈来,对世间任何事都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姜莞宁还挺怕他的,与他在一块儿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这般不好相处。原来他并非天生如此,萧启说他许多次都险些死掉,他虽没有细说,却隐隐能猜到与萧家有关,可裴大哥说萧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萧家。所以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年纪经历了了那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