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宁闻言转头看向陆子珩，眼里却并没有吃惊的情绪，而是含着淡淡的笑意，“你曾经的想法，如今总算是可以如愿了？”
陆子珩眸光微闪，“你竟还记得？”
“我记性一向还算好。”
姜莞宁浅浅地笑着，那是在前世的时候，她与陆子珩很少有推心置腹的交谈，只有一次，陆子珩在外应酬多喝了两杯，她留在屋子里照顾他，也不知是不是酒意让陆子珩放下了成见，还是王府里只有姜莞宁愿意听他说荒谬的话。他说他的志向一直是福泽百姓，饱读圣贤书便是为了惠泽于民，哪怕只是个地方父母官，他也相信自己可以施展拳脚，做些真正有用的事。而不是只在宣城中以庆平王世子的身份参与权势相争，机关算尽身不由己地搅入权利的漩涡中。但他是庆平王嫡子，庆平王不会容许他行差踏错，他身上肩负着王府的担子，由不得他不去争，那会儿的陆子珩，就好像一个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糖果的小孩子，只能趁着醉酒不甚清醒的时候吐露一丝心声。“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莞宁没有去劝陆子珩的意思，“人各有志，陆子珩的心性确实也不适合诡谲多变的朝堂，他更适合做一些实事，他若去外放，去哪里，哪里的百姓都是有福气的。”
陶大人微微挑眉，“你这样相信他看好他？”
“大人不也一样？”
姜莞宁和陶大人对视了一会儿，忽而双双笑起来，笑的陆子珩在旁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陶大人摸着胡子，乐呵呵地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小友与陆子珩果然是心意相通，我本以为你至少会劝上一劝，你却如此坚定地支持他相信他，是他的福气啊。”
姜莞宁隐约听出了些别样的意思，余光偷偷看向陆子珩，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无奈，心下当即就明白了，陶大人今日见她，外放或许都是幌子，这是给他的得意门生牵红线来了。姜莞宁只当是听不出他的意思，大大方方地顺着陶大人的话又夸了陆子珩几句，然而陆子珩眼里的光却稍稍暗淡了些许。陶大人与姜莞宁聊得不错，美中不足的是陆子珩还是平日少言寡语的模样，看得他心里忍不住着急。人就在面前，他怎么就不多说几句？这么不开窍，真是……笨死了！就在陶大人忍不住想要在桌子底下踢陆子珩两脚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姜莞宁身后有一桌，只坐了一个年轻人，那人好像……一直在看他们这里？陶大人留意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而且他不是在看他们，而是在看姜莞宁，仿佛是在瞪她似的，瞪了这么久眼睛都不会酸吗？陶大人对此人没有印象，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位小友可是有什么事？我见你从方才起就注意着我们这里，莫不是有相识的人？”
姜莞宁闻言好奇地转过身去看，对上了一双满含控诉的眼睛。姜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