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的菜肴着实美味，只是陆子珩看得出，饶是姜莞宁表现得十分沉浸其中，她比平日里吃的还是少了不少。“今日让你破费了，那日其实我也没帮得上什么忙，陶大人后来可说你什么了没有？”
陆子珩浅笑道：“说是肯定要说的，不过我也没有躲懒不去，他说两句也就算了，且他知晓那日有你陪着我一同前往，心情似乎还不错，说什么时候想见一见你一块儿吃个饭。”
“该是我去拜访长辈才是，陶大人求贤若渴，又平易近人，我也早想拜见了。”
“如此，那我便做个中间人，等着吃这顿饭了。”
姜莞宁掩着嘴轻笑起来，脸上淡淡的愁容散去一些，两人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天香楼，分别的时候，陆子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萧铎的事，你也往自己身上揽，你何其无辜？如今该是要往前看才是。”
“我明白的。”
姜莞宁盈盈笑着行礼，转身上了家里的马车。她明白的，她早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过，可是……陆子珩目送姜家的马车离去，脸上的笑意缓缓落下，姜莞宁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萧铎对她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他很想坚定地让她不要再有任何动摇，伤害过她的人都不该被原谅，可是陆子珩说不出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伤害过莞宁？萧铎至少是为了姜莞宁的安危，而他，到莞宁身亡都依然稀里糊涂……陆子珩深深吸了口气，如今就当做他与萧铎处在相同的境地，谁能打动莞宁的心，就各凭本事吧。……姜莞宁回到家之后，乔氏打量的目光总是落到她身上，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察觉到女儿情绪有些低落，心中微微担心。姜瑶瑶就不一样了，她也知晓姜莞宁去探病，跟着阿姐回了院子，忽闪着求知若渴的眼神坐在她对面，看得姜莞宁心里好笑。“想问什么就问，你何时这样含蓄了？”
姜瑶瑶一下子坐直身子：“那我可就问了啊，阿姐，萧铎的病是真的吗？是不是苦肉计想让你心软的？”
姜莞宁无奈道：“那日簪花节你不是也见到他了？他像是装出来的？”
“……虽然是不像，但我总觉得他做得出来这种事，他可是萧铎！”
“不是装的，确实很不好，我如今也略通一些医术，能看得出来。”
“那他是不是快要不行了，所以才回来找你，不想人生有遗憾？”
姜莞宁抬手在她耳朵上捏了一把，“如风写的那些书你往后少看！说的都是些什么？”
“那他把自己搞得这么惨，真是对你心中有愧？我有点不敢相信耶，他可是萧铎！”
姜瑶瑶又强调了一遍，姜莞宁却能体会到她的感受，萧铎在旁人心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怎么会弄得这样狼狈？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何止是你，连我亲眼见着了，都不敢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