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睁开眼睛，陌生的地方让他瞬间警戒起来，等辨认出自己在哪里，紧绷的肌肉才慢慢松弛。这应该是……卿馨馆的厢房。他坐起身，厢房里只有他一人，外面似乎能听见人来回走动，好像在搬什么东西。他就在那儿坐着，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奇怪。萧铎知道自己的酒量，可以说，毫无酒量可言，他生平只意外地喝醉过两次，然后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碰酒这种东西。因为与旁人醉酒不同，他不会有任何断片儿的情况，他过后都能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回想起自己做过什么，也因此他唯二醉酒之后，浑身生人勿近的冷意能持续大半月。萧铎懊恼地闭着眼睛，手揉了揉额角，然后动作冷不丁顿住，揉额的手一点点滑下来，最后落到了自己的嘴唇上，眼睛的懊恼也变了一种神情。门外忽然有了响动，萧铎迅速将手收回，抬眼看到姜莞宁端着一只小碗走进来。“醒了？我猜也差不多了，正好，把这个汤先喝了。”
她走到近处，将手里的汤递过去，发现萧铎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萧铎才发现自己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她嘴唇上，连忙挪开，“没有。”
他将碗接过来，一口气喝干净又递回去。姜莞宁余光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儿，才试探地问：“你……之前醉了你可记得？”
看他这般沉着镇定的模样，兴许对醉后发生的事不记得了。萧铎抬起头，“我见你喝了许多杯都面不改色，便以为你是事先将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水，因此想借来一用……你酒量那么好？”
姜莞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没喝多少呀，才那点酒怎么会醉……我的意思是，我酒量还算可以。”
萧铎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我酒量略浅，天生的。”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是，也太浅了。”
姜莞宁忍不住笑起来，“我问了他们，说是没敢多敬你，就喝了两杯，原来我们萧大人也有不擅长的呀？”
萧铎轻轻瞪她一眼，“很有趣？”
“也不是，就是觉得，亲切了点。”
姜莞宁拿了热巾子递给他擦脸，“不那么完美无缺，也就没那么远的距离。”
萧铎嗤笑一声，“完美无缺？祥和没少跟你说我坏话吧？”
“是说了一些，不过不重要，在我眼里，你还是完美的，如今只多了点不善饮酒。”
萧铎手里的巾子紧了紧，看向姜莞宁浅笑嫣然的面庞，他记忆里，仿佛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说喜欢他，但又好像是在做梦……“你往后可得更注意一些，别再喝酒了，虽然醉的时间也不长，但难保会发生什么，不过不记得也好，一会儿我们先回……”“我记得。”
姜莞宁的动作一顿，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本能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僵硬地笑了笑：“呵呵呵你记得……哪些？”
“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