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严领着赵峰聂承望等一众大臣走进御书房。毛子安见到冯严,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冯严行礼之后,开门见山道:“陛下,臣听说您因为兵部尚书失礼,把他禁足在了家中。”
秦明笑道:“冯相的消息够快的。”
冯严道:“如今边关战事紧急,陛下此时要把兵部尚书禁足,是否有些不妥?”
秦明冷声道:“有何不妥?郭同便是仗着边关战事,才敢不把朕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便知,秦明这话表面上是在说郭同,实际上是在职责冯严。冯严自然明白秦明话里的意思,道:“陛下,事情有轻重缓急。郭同无礼于陛下,此事可大可小。可是边关战事,关乎国家存亡。难道陛下您一人的颜面,胜过秦国的天下吗?”
毛子安忍不住怒道:“冯严!你不要在这里说些歪理!陛下是天子,是大秦的皇帝,陛下的颜面就是秦国的颜面。”
“你此言将陛下与天下分离,是什么居心!”
毛子安这话回得相当精明。冯严把秦明这个天子和天下剥离开,而毛子安则直截了当地斥责冯严此言,是包藏祸心。聂承望低喝道:“毛子安,相爷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毛子安哈哈大笑道:“当年我在朝中为官的时候,冯严还不曾入仕,我为何不能直呼其名?”
秦明这些天烦透了这些无意义的争吵,便叫停道:“冯相,你此来如果是为了郭同,那可以离开了。朕的旨意已下,天子一言九鼎,断无更改之理。”
冯严忍气道:“那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解除郭尚书的禁足令呢?”
秦明笑道:“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在冯严一伙人说话前,秦明道:“朕知道,你们觉得朕是有心为难郭尚书是不是?”
聂承望一伙人心中腹诽:“难道不是吗?”
秦明指着御案上一封奏疏,道:“这是长安县令莫兴谷今早送上来的奏疏,他请求重启对去年一桩人命案的调查。”
“冯相可知是哪一件案子?”
秦明笑着问道。冯严冷着脸道:“臣不知,请陛下示下。”
其实秦明在聚财赌坊的所作所为,冯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其中细节不太知道罢了。秦明道:“去年,郭尚书的妻弟何正在聚财赌坊,打死了一个叫杨狗儿的人。那姚朝元糊里糊涂地判了杨狗儿动手在先,何正只是被迫自保,失手打死杨狗儿。今年,这个杨狗儿的妻子陈氏,状告何正先强奸污了她,又设计害死了其夫杨狗儿。”
说完这件案子大概案情,其实冯严和聂承望等人心里都有数了。秦明拿起那奏疏,笑着问冯严道:“冯相,这奏疏朕还没有送给大理寺和刑部,你说,这件案子该不该重启调查?”
冯严绷着脸道:“不知那陈氏状告何正,可有证据?”
秦明笑道:“证据?倒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几家邻居作证罢了。”
冯严不屑地道:“说不定是这陈氏勾连邻居勒索何正。”
秦明闻言,哈哈大笑,道:“冯相怕是身居高位久了,不知人间事了。要不是有人在给陈氏撑腰,陈氏和那些邻居,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状告何正。”
聂承望接口道:“是了!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郭尚书,才找来了陈氏!”
秦明睨了一眼聂承望,笑道:“聂尚书,你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聂承望不及多想,便道:“是谁?”
秦明高声道:“是朕!”
此言一出,聂承望直接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皇帝既然会忽然承认。“陛下!”
冯严高声道。秦明打断道:“今日朕不妨把话和你们明说了!只要你们身上有点墨星子,朕就要把他们抓出来。这个何正和郭同就是例子!”
说到这里,秦明冷笑道:“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朕问你们,这何正强奸良人在先,暗害其夫在后,难道依照大秦律法,此人不该被问罪吗?”
这句话问得冯严和聂承望哑口无言。秦明继续道:“这件案子里,姚朝元和郭同的夫人都出了力的,郭同的夫人官几品啊?还不是仗着郭同的权势。朕因此问罪郭同,有何不妥?”
聂承望张口结舌,不能反驳。秦明便问道:“聂尚书,你说,朕此言在不在理?”
聂承望只能回道:“陛下此言甚是。”
秦明趁机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些大臣还有什么话说?”
这番话说得冯严等人无言以对。这时冯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陛下,臣还有件事,这是金国右贤王送来的议和信。”
原来右贤王给冯严的信有两份,一份是私下给冯严的,一份则是明面上给大秦朝廷的。毛子安、诸葛优和秦明闻声,都看向那封信。高忠义赶忙把信结果来,奉给秦明。秦明先不拆开,道:“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冯严恭敬地回道:“臣也是今日一早才收到的,还没有来得及打开。”
秦明看看手里的信,上面的蜡封完好,的确像是没打开的。只是秦明心中不信,这冯严定然是通过其它途径看过信的内容了。他随手撕开信,只看了一般便大怒把信丢了,道:“赫连岳欺人太甚!”
秦明这怒只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却是装出来的。他观察冯严和聂承望的反应。如果他们没有看过这封信,看到皇帝发怒,必然惊恐。就像此刻的毛子安和诸葛优一样。如果他们知道信的内容,便会很平静。等到毛子安慌张地捡起信来,秦明也没看到冯严和聂承望有什么反应,便知道,这信他们早就知道内容了。那么今日他们来到这里,就不单单只是为了郭同或者是这封信了。毛子安捡起信,一时不敢看,便奉给高忠义。高忠义又结果来奉给秦明。秦明不接,他此刻对信上的内容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知道,眼下要面对的是冯严打算用这封信做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