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逃走,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看热闹的人早都跑了出去,却又不愿错过热闹,都挤在院子里。因此房间里刚才摩肩擦踵,现在反而空了起来。李管事走到章捕头身前,俯下身子查看章捕头伤势。只见章捕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两只眼睛已经不能聚焦了,显然是没救了。回过头来,李管事沉着脸道:“你们居然敢杀朝廷的捕头!”
本来秦明等人惹了大祸,何正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现在何正却高兴不起来,相反,他背脊有些发寒。对于仗势欺人这种事,何正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他也杀过人,然后就像现在的秦明一般,并不逃走,而是悠闲地等待官府的人赶来。可是杀捕头……即便是何正,他也不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何正这时看向秦明的眼神,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秦明笑道:“何都监,你不是号称长安城一霸吗?现在是害怕了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何正狞笑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是谁!今日这事,是不能随便了结了!”
那些跑走的衙役飞快地回到长安县令处禀报了。新任的长安县令莫兴谷听说有人光天化日杀了县衙捕头,大惊,慌忙领着整个衙门的官差前来。到了聚财赌坊,莫兴谷下令:“围住赌坊,不许放走一人!”
那些在赌坊看热闹的见事情闹大了,这个时候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李管事听说长安县令来了,慌忙出来迎接。莫兴谷是认识李管事的,看到李管事,莫兴谷问道:“凶手在哪里?”
李管事指着里面道:“凶手尚在里面,不曾离开。”
莫兴谷大怒:“好个猖狂的暴徒!”
他领着众衙役气势汹汹走过来。两边看热闹的人都不禁为秦明捏了把汗。待莫兴谷踏进地字房的门,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秦明。李管事见莫兴谷一只脚踏进门槛便不动了,忙指着秦明和夏阳道:“莫县令,杀章捕头的,就是此主仆二人。”
何正认识莫兴谷,上前道:“莫县令,此人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弑杀朝廷差役,请县令速速擒下此人!”
而让何正和李管事想不到的是,莫兴谷看着秦明,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般。秦明也不起身,只是对莫兴谷笑道:“莫兴谷,你过来。”
莫兴谷慌得对身后衙役道:“都站在这里等着!”
他几步走到秦明面前,躬身行礼道:“臣莫兴谷拜见……”秦明打断道:“这是外面,不要行此礼。”
莫兴谷何等聪明,听弦知音,知道皇帝是要隐瞒身份。忙把行了一半的礼收了,站直身子,道:“郎君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明指着何正道:“刚才我与这位何都监对赌,这位何都监不认。”
秦明指着地上躺着的,还没醒的几个何正的打手道:“这位何都监不仅不认,还妄图强占了我的钱。”
“这位章捕头更是走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为何都监出头。我的手下人气不过,下手略重了些。”
秦明这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听得何正心里又惊又怕。很显然,秦明的身份足以让长安县令莫兴谷不敢轻举妄动。何正在心里寻思,便是自己的姐夫兵部尚书恐怕也没这样的能力。想到之类,何正对秦明的身份更加忌惮了。莫兴谷听了秦明的话,看了看地上早已咽气的章捕头,道:“章捕头是非不分,死有余辜。”
“不知郎君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
秦明笑道:“既然牵扯到了命案,我们一干人自然是要去县衙里的。”
莫兴谷听秦明这样说,略有些犹豫,他可不敢真的抓皇帝。直到秦明又说了一遍,莫兴谷才恭敬道:“既然如此,就烦请郎君移步。”
秦明起身,对夏阳和凌岚道:“咱们走。”
这情形,哪里是被抓了,分明是被请走的。不过莫兴谷对何正和李管事一干人就没这么客气了,他沉着脸道:“你们都与本案相关,老实跟本官走。”
何正和李管事对望一眼,满眼的疑惑。何正道:“莫县令,此案是他们所为……”莫兴谷不耐烦道:“来人!把何正和李卿成押了!”
李卿成是李管事的名字。他现在可没心情和何正他们掰扯。何正和李管事心知此刻不宜开口,二人都是给身边人试了眼色,然后低着头,乖乖跟着莫兴谷走了。一行人就这样被一众衙役“押着”到了县衙。到了堂上,几个衙役把章捕头的尸体放下,秦明自坐在一边。何正和李管事都低头站着。莫兴谷坐在上面,只觉得椅子烫屁股。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桩诡异的案子。这个时候,章捕头的家属也赶到了县衙外,他们听说章捕头莫名被杀,都跑来喊冤叫屈。莫兴谷眼睛望着秦明,口里试探着道:“今日的事……”秦明道:“莫县令,在问案之前,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何都监。”
莫兴谷慌忙道:“郎君请问。”
他巴不得秦明开口。何正低着头,此刻他已经知道秦明的身份不一般,很不一般。他希望,自己的那位姐夫能快些赶来。只听秦明道:“何正,此情此景,你不觉得熟悉吗?同样是在赌坊里杀了人,同样是有恃无恐。”
何正一听,猛然抬头看向秦明,脱口而出道:“杨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