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对咱们怎么样,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徐亦沉声道,“咱们虽早已没了牵挂,但若要让尘世之人,和咱们一样一辈子受这些家伙的控制,那还不如死了算球!”
“亦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一名守卫看着徐亦,嘴巴微张。“害怕的我也不勉强,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
徐亦道,“但我徐亦当大家是兄弟,我也只希望各位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不要出卖我!”
“亦哥,你这是什么话?”
一名守卫上前开口道,“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这个鸟地方早就已经待够了,还怕什么死不死的?您就说吧,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听到这里的徐亦很是感动,毕竟聚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那全都是和他意气相投的兄弟。多少年过去了,这所谓的天宫并没有让他变得仙气飘飘,说话一套接着一套的大道理。他憋的太久了,这些自视甚高的东西,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吾不得不受这鸟气,焉能让子孙后代也跟着受这鸟气?!“听我说,咱们要想对抗天界,就必须与凡尘取得联系。”
徐亦摸着下巴,老谋深算的说,“你们刚刚看见被羁押进去的那人没有,据说他是所有天人的梦魇,当初就是他逼得众多天人不得不关闭天门,只要咱们能联手将他放出来的话,相信事情就会变得轻松许多!”
“可是……我们要如何进得去?”
一旁的几人犯了难,“这天宫内也有守卫,咱们别说进去了,就是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呵斥……”“你们把那个家伙给忘记了吗?”
徐亦对此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见不到那个家伙。在他们这群人里,大部分的确是只能待在院墙外做守卫。但,也有极少数个别的特例,不仅能够进得去这天宫,甚至还可以指挥天人做事。“亦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王伶儿?”
身旁的人闻言,顿时明白了徐亦的意思,但他们忧愁的神色,却没有因此得到放松。能够随意进出天宫,还能够指挥天人的角色,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见到的?这种人要么就是被天人同化,甘愿把自己看做一个畜牲来侍奉天人,要么就是对天人来说有利用价值。而王伶儿,就是后者。她的飞升,也算是可惜。当初在尘世的时候,她生于赫赫有名的巫伶家族。家传的本领以及她那一副无不让人拍手称绝的好嗓子,还有那曼妙翩翩的舞姿,让多少修者对其倾心,又让多少女子嫉妒。只可惜天妒英才,她自小身患绝症,所以只能拼命修炼,用自己的一副好嗓子和那曼妙的舞姿游走在各个王朝的权贵身边,用他们提供的帮助和报酬拼命修炼,最终才得以证道飞升,踏入天宫续命。而喜欢她的家伙,就算是这些难以伺候的天人也不例外。海粟神君看了王伶儿的表演后,便将她收入左右,几乎每逢什么重要的事情时,便会叫她来舞上几曲,献唱几曲。“放心吧,联系王伶儿这件事,我早就已经想好了。”
徐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成竹的说道,“你们只管多拉来一些信得过的兄弟们。”
“明白。”
其余众人兴奋的回答。……夜晚。天宫内一处,与其它地方风格都不相近的院落内,微风吹拂,翠竹发出阵阵悦耳的“沙沙”声,与传出的琴音相互融合,听着格外的美妙。“伶儿师父,您今天似乎兴致不高啊。”
王伶儿在院中抚琴,在她身后站着的则是一名天人少女,刚刚称呼王伶儿为师父的,也是她。这若是放在尘世,那自然是再自然不过,她王伶儿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名师,来找她拜师学艺,那简直再正常不过来。但,这是在天宫,天宫上的天人全都自视甚高,他们没有把这些尘世来的人当成是人,只当是会说话的畜牲。“柔儿,你从这琴音当中,听出什么来了?”
王伶儿双手轻覆在琴弦上,将琴音抚平,将杂乱的思绪抚平。“师父,柔儿拙见,若说错了还请师父不要取笑柔儿。”
身后的女孩倒不像是别的天人一样趾高气昂,而是朝着王伶儿恭恭敬敬的弯腰作揖后,这才开口回答道,“从师父的琴音中,我似乎听出来了悲伤和无奈……”“呵呵,悲伤与无奈么,真不错。”
王伶儿转过身,扭头看着自己这个年龄最小的徒弟,“你自小入我门下,虽年纪最小,可悟性却比你很多师兄师姐要好,品行和为人也是极佳。”
女孩听见师父这么夸自己,当即脸上便浮现出可爱的笑容。“柔儿多谢师父夸赞。”
“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了。”
柔儿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立刻不解的问:“师父,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不,不是。”
王伶儿摇了摇头。“那您为什么要我别来?您这是要,将我逐出门么……”“你我师徒二人情份已尽,我若还留着你,只会连累了你。”
“不,我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师父的!”
柔儿说罢,当即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还是师父您教柔儿的,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柔儿的家族,在轩辕氏族里很有名望,所以她自小就被送来王伶儿这里,培养琴棋书画。目的就是为了在将来嫁人时,能够作为足够“份量”的筹码,攀上更加有份量的家族……当然,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或者说,那些把自己孩子送来王伶儿这里的,全都心知肚明才对。唯一对这事毫不知情的,或许只有伶儿本人。她自小留在王伶儿身边,吃住都在一起,因此这天人自视甚高的毛病就没有学到,若与她交谈起来的话,反倒更像是个尘世之人。“你不走,我也那你没法子。”
王伶儿叹了口气,冷冷道,“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教你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