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没停留一会儿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慢慢扭开门,慢慢地摇步走了进去,打量着离别两年多了的房间,见房间里的一切都十分整齐,床边的书桌上放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子相拥在美丽的校园门口,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从桌子上拿起照片,照片在手中微微地颤抖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大学里的美好画面,他们曾经一起逛公园,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一起在马路上骑自行车,一起在湖边看日出,一起…那么多一起,那么多美好…同时,脑海里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场景,在细雨纷飞的雨里,那个女人把他送给她的礼物狠狠地扔在地上,没留下一句话,然后扭头就走了,只剩下他一个空落的身影愣正在雨中……想到这里,他的心隐隐作痛。顿了顿,把照片往桌子上扔去,又开始打量房间里的一切,看看自己的台灯,翻翻自己的书架,摸摸自己的床,这些都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别人无法夺走。他懒懒的往床上躺去,心中的沉闷似乎一下子减去了不少。正在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一看是父亲,忙站了起来叫了声“爸!”
萧正则“恩”了一声走了进去,眼睛慢慢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走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道:“自从你走了以后,你妈每天来这房间收拾打扫,你看这些都很整洁,唉!每次打扫的时候,她都会在这里哭泣,也不知道她在这房间里哭过多少次!”
萧子炎听他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爸,我让你们受苦了!”
萧正则看着萧子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爸爸没有出息才让你和你妈受了那么多苦呀!”
说话时脸上布满了愁云和歉意。萧子炎握住他的手道:“爸!千万别这么说,为了我们你已经很辛苦了!倒是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给你和母亲分担过什么。”
“我真的不是个好父亲,让你们过尽了苦酸的生活!”
“爸!你这么说让儿何地自容,要是我有你一半责任心,你们也不会受这么苦了。”
萧正则顿了顿,拍了拍儿子的手道:“儿呀,这几天你已累了,早点休息啊!”
说毕就起了身。“恩,爸爸你也早点休息!”
等父亲走了,关了灯躺在床上,推开床边的窗子,外面的的月光照了进来,这时已是七月初,月光格外明洁,像洒在床上的梦…“咯噶嘎—”一声拖的长长的公鸡叫声打破了大地的宁静,东方刹白,各种各样的声音随即而开,天亮了!萧家坐落于周围环林的山丘里,林中有竹有花,有木有草。晴天,这儿有:云游蓝屏竹赋风,鸟鸣翠薇水出韵;雨天,这儿有:水打清竹自在流,风穿绿林轻易过!萧子炎睡得香,被窗子里射进来的光线晃醒,睁开眼睛,格外刺眼。“哥哥早,哥哥早”不知道晴思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床头,发出尖锐的声音朝他叫着,那熟悉的声音让人恍惚间好像还在岛上,他本能地看了看身边,陪伴他两年多的香香女人已经不在了,树屋也不见了,只有花花绿绿的被子和白色的墙壁,不禁有些失落,突然有些不适应。顿了顿,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摸了摸晴思道:“晴思呀晴思,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吗?”
晴思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喙在他的手心擦了擦,然后向外面飞去了。萧子炎随着鸟飞出去的窗子看出去,外面的竹林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浓绿,忍不住把脖子到伸窗外去,只见楼下一只小狗追逐着一只蝴蝶在院子了转圈,像小孩子似的,让人忍俊不禁。看着院里,不由得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时,他拿着竹桠像小狗一样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圈圈。院子里一颗树,树上有一个树杈,树杈上的皮显得有些光滑,那就是他小时候经常攀爬的树杈。回忆里的一幅幅美好画面,让他陶醉,那些美丽的岁月如过眼云烟,早已被时间搁浅,有几分喜悦,有几分悲伤。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并下楼去了。李婉莹端着一碗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儿子下楼来,微笑着道:“儿子起来了呀!还说把点心准备好了再去叫你呢。哎,昨晚睡得还好吧?”
说着把菜放在了桌上。“睡的好,好久没有这么睡好觉了!”
说着往洗手间去洗刷“妈,等等,我洗刷完了来帮助你弄!”
李婉莹笑着向萧子炎瞟一眼道:“傻孩子,你才回家帮什么忙啊,你快点洗好了坐下来吃就是,我已经要准备好了!”
说着就回厨房去了。萧子炎进、入洗手间,往镜子前一站,那张好久不见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往镜子里一看,惊呆了:长长的头发垂过了胸膛,浓浓的胡须覆盖了下巴,脸上还有几丝微细的刮痕;眼眶大了许多,皮肤也黑了不少;发黄的牙齿,凹陷的两腮……差点没有认出自己来,两年多的污垢沉淀,让人看了实在不自在。他忙抓起一盒牙膏,挤出大半到嘴里,灌了水,然后拿起牙刷就开始猛洗,重复了好几次,然后又站到镜子前面,镜子里的牙齿看起来洁洁发白。又看看脏兮兮的头发丝,抓起一瓶洗发液往头上倒,然后开满自来水往头上冲洗,边冲边抓,好不容易才洗个干净,用吹风机嚯嚯地吹干了,找来父亲的剃须刀,把下巴和两腮上的胡须刮了个干净。打理一会再站到镜子旁,只见镜子里的男人酷毙了,又恢复了两年前的帅气,只是那长长地头发让自己还显得有些不够俏。洗刷出来,正被父亲看到,见自己儿子焕然一新,笑灿灿的道:“儿子,你看你,比以前帅多了!”
萧子炎笑道:“爸爸,你别嘲笑我了,你看我的头发像啥啊,弄得我像女生似的!”
一家人一边说一边围到桌子上去吃饭。吃完饭,萧子炎告别了爸爸妈妈去了理发店。来到村外张师傅店里,见店门是开着的,却没有人在,不知道这个张师傅去哪儿了,像两年前一样,萧子炎大声叫道:“张师傅,理发了,张师傅,张师傅,理发了!”
叫了一会儿,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也不看人,走到镜子前面拿起剪刀有气无力的叫道:“过来坐下,要理什么发?”
萧子炎抖了抖衣袖便过去坐下“除了长发怪发,什么发抖可以理,理短加上理好看就行了。”
“你头发还真够长的!”
“是啊,都两年多没理过了。”
“什么,你两年多没理过!”
“恩,一直没有找到理发师,没办法。”
“没有理发师?你家住哪里?”
“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你说没有理发师,——头往左偏一点,——对!你说没有理发师是不是太不真了!”
“有什么不真!打个比方,如果你出去旅游,你会不会带上你这些工具出去。”
“你是说我这一套理发的工具?当然不会了!”
“那就对了。”
“为什么?”
“就是我到的地方没有理发师啊。”
“咦,我感觉你像一个人!”
“不会吧,真的像?”
“是啊,是谁呢……哦!是你!”
“是我?什么是我?”
“你转过来看看!”
萧子炎诧异地转过头去:“看什么啊?”
张师傅道:“你就是萧子炎!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新闻,你把你胡须刮了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了!真没想到你今天就会到我这儿来理发!哎,你在岛上照顾的那个女孩子跟你回来没?”
萧子炎无奈的笑道:“你眼力还真不差!”
“我记得你曾经经常来我这里理发,倒是最近两年没有看到,原来你到孤岛上去了!看到你的报道大家都非常赞扬你!”
“不会吧,我没做什么大事啊。”
“头仰一点——你和那个女孩在一个充满危险的岛上生活了两年,这还不叫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
“老毛的经历才叫大事。”
“按你这样说,我们这样的人活着根本没意义喽?”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什么事都是相对的。”
“怎么扯到相对论去了!”
萧子炎笑了笑道:“是事实,你觉得地球大吗?”
“当然大了!这还用说。”
“那你认为宇宙大还是地球大?”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宇宙大了,地球还没有几万个火球大呢。”
“那你为什么开始认为地球大呢?”
“哎呀,你怎么这样刁难我呢!你经历的比我们经历的更险奇壮观所以才说你经历了大事嘛,怎么就这么绕圈子说话呢?”
萧子炎笑儿不答。过了良久,张师傅道:“理好了!看看我理得怎么样!”
萧子炎抖了抖脖子上的头发往抬头往镜子里一看,一张瓜子形脸,两片锋刃形眉毛,一双桃仁般眼睛,一条挑高的鼻梁,如刻鼻沟下两片微沃的嘴、唇;真是帅呆了!张师傅在一旁道:“你这小子,头发一理,都胜过明星了!”
“别这么说了,你这店的生意都是这样吹来的吧。”
“谁说,我是实力派的理发师——过去我帮你洗洗吧。”
“不用了,把我头上的碎发吹掉就可以了。”
……两人以前就是这样的朋友,无话不说,不要嫌他们唠叨,其实这样的平凡才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