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冽眼眸微阖,对贝丝郡主的说辞不屑一顾。
“那晚的女人没有喝醉。”车里没有任何残存的酒味。 贝丝郡主面色不变,“您已经神志不清了,怎么可能记得那时的细节?”
“我也很好奇,我神奇不清的原因。”
帝冽冰冷的蓝眸比夜色更无边无际的深沉,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来打量他从未正眼相待的贝丝郡主。
跟心思单纯,一直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艾茉叶不同,贝丝郡主显然更加难以揣测。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符合贵族大小姐的端庄优雅,但是眼眸比波涛汹涌的海浪更加复杂,没人能从那眸底探究出分毫的情绪来。 传言说,贝丝郡主是个性格扭曲的人,虽然看起来很高贵端庄,但实际上恶劣而粗暴。 她的贴身女佣,曾因受不了她的虐待而自杀。其他园丁司机,保姆厨师等,全都敬畏她如鬼神,一提起来总是噤若寒蝉。 总的来说,是个心思复杂深沉的女人。 无论当晚的人是不是贝丝郡主,帝冽可不想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面对帝冽的质问,贝丝郡主还是咬口,她只是喝醉,被拖上车。 “元帅应该自己寻找原因,而不是来逼问我这个受害者。”贝丝给怀里的人偶编了个漂亮的麻花辫,而后放到身侧,很细致地整理人偶的礼裙。
帝冽嗓音喑哑,夹杂着几丝不悦,“在事情真相弄清前,不要把自己定位为受害者。我更好奇,当晚,你为什么会避开随从,来到我的车前。”星空宴后,还有许多事务没能处理,帝冽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军部。 可刚进入车里,他就觉得浓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被轻易夺走理智。 对一向高度警惕的元帅而言,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但更屈辱的是,身体随之而来的异常,让他犯下更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脑海里最深的印象,的确是有人进了车,他拥住那人,撕碎了菲薄的衣料,将人压向自己。 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身,落到指间如流沙一般细腻的卷发,是触及灵魂的深刻记忆。 贝丝郡主的回答将帝冽从回忆中唤醒,“元帅,我喝醉了,醉酒的人没有特定的行为模式。”
切尔西王妃也说,“没错,我们要谈的,应该是怎么负责。”
她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我的宝贝是珍贵耀眼的帝国明珠,我相信,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成为最尊贵的元帅夫人。”
帝冽只觉得烦躁,不想再对峙下去。 他原本也没打算,对一个算计自己的人“负责”,既然贝丝郡主坚持说,那晚的人是她,那么,她就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帝冽指尖雷电缠绕,嗤嗤跳跃。 甚至不需要一秒,他就可以解决掉眼前麻烦的女人。 然而,艾玛夫人递来一个制止的眼神。 贝丝郡主,是前任皇帝的侄女,如今皇帝的堂妹。不是因为地位而无法压制,而是困于血缘。 雷电悄无声息地收回,王妃还在那大放厥词。 “元帅,如果你认为自己还算是个男人,就对我女儿负责吧。我的贝丝美貌聪慧,一定会成为元帅最强有力的后盾。再三推卸责任,只会让人怀疑,元帅您没有担当。”
艾玛夫人低头喝茶。 好想甩监控啊。 谈判无果,帝冽不愿意让步,切尔西家也坚持要逼婚。 母女俩结伴去卫生间后,帝冽才说,“不是她。”
艾玛夫人心里一紧,“为什么?”
“您看过监控,如果的确是她,您会要我负责。”
帝冽冷淡地说。
艾玛夫人哈哈一笑,“只要你别杀了那个人,我当然会告诉你,对方究竟是谁。”“对一个暗算我,夺走我贞操的人,反过来要我负责?”
帝冽扬眉,“那么,我也可以随便给一位女性下药,让她失去贞操后,不得不嫁给我?”
艾玛夫人吐槽,“贞操这东西又不会保值,你是打算留到三百岁,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吗?”
不等帝冽反驳,她又挤眉弄眼地说,“忘了,有贞操就没有后代,嚯嚯。”
帝冽:“……” 他总算体会,艾茉叶想揍他的心情了。 楼上,艾茉叶又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已经是凌晨。 白天睡太久,现在完全没困意了。 她望向窗外,路灯下,枯黄的树叶飘零。 蓝星上,没有所谓的“四季分明”,更不会按照春夏秋冬这样的顺序。 季节的到来是轮流打破的,可能是春秋夏冬,也可以是秋冬春夏。 每个季节持续的时间不一样,也许今年的春天是三个月,明年的春天长达六个月。 跟地球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气候,星际人早已习以为常,却让艾茉叶觉得新奇。 她正欣赏落叶,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阴冷的目光仿佛锐利的刀剑刺来,让艾茉叶浑身发寒。 她转头,正对上一双猩红如野兽的眼睛。 门口,抱着洋娃娃的女人阴森地问,“你为什么,总是在这个城堡里?”
艾茉叶觉得她一看就不是善茬,语气强硬,“我在这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没法住这吗?”
贝丝郡主阴恻恻地冷笑,“那我就杀了你,让你再也来不了!”
轰—— 一声巨响响彻城堡,吓得艾玛夫人洒掉手中茶水。 “糟糕!”
艾玛夫人脸色一变,“贝丝那孩子,肯定是发现叶叶了!”
她说完急急忙忙往客房去,不忘叫上帝冽,“快,叶叶指不定被贝丝弄伤了!”
帝冽坐在沙发上没动,淡定品茶。 艾茉叶好歹是个木系异能者,要是能被贝丝弄伤,那才叫离谱。 果然,等艾玛夫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客房走廊里全是张牙舞爪的带刺藤蔓。 贝丝被藤蔓卷在空中,娇嫩的皮肤被尖刺扎上,细小的血珠与猩红眼睛相应成辉。 即便痛得咬牙,贝丝也没发出任何呻吟,眼里是如烈火般汹涌的恨意。 艾茉叶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满地水晶砖都被拱翻,脸色倏变,“麻了,这得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