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承祐之战过后,楚相蕴的心里就仿佛一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她迫切地想要成长,也得到了与努力相称的回报。老师的夸赞,同学们的羡慕,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到现在,她甚至开始有些轻视自己面对的挑战,所以才会毫无察觉地被覃凤台推下山崖,并且在崖底一再失败,她连一惯先观察再行动的准则都忘记了。 但看着面前的纪予,她才恍然发觉,所谓成功,绝非是一蹴而就的事。 对纪予如此……对她也是如此。 楚相蕴做了一个深呼吸沉下心来,接着她扯下眼上蒙着的白布。向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纪予。 “你可以给我演示一下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吗?”
纪予正在为她之前的鼓励感动,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就开始了。 楚相蕴只见他身体内的灵力被迅速调动,汇聚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纪予猛然向前一推! 等等……这个灵力量是不是…… 楚相蕴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耳边传来咔嚓的响声,纪予触碰到的地方竟留下个深深的掌印,在这痕迹之上还闪着独属于灵力的微光,过了几秒才消失。 “……” 楚相蕴终于明白纪予当初是怎么通过凌霄府入学考试的了,虽说他控制不好精密的灵力输出,但仅凭他这样的灵力强度,便能将那些白麟兽一掌打飞吧…… 纪予注意到她的视线,有点尴尬地笑道:“力气又用大了。”
楚相蕴重新戴回了眼罩,看着崖壁上的赫然出现的缺口,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她指了一下。 “明天就没有了。”
纪予回答,“这面岩壁似乎很是特殊,有着可以自我恢复的特性,无论在上面留下什么样的痕迹,第二日都会消失不见。”
“覃老师之前还说,只要一点灵力其实就会破坏这表面。所以如果想要爬上顶端,必须要控制好力道,只在手掌表面附上一层薄薄的灵力,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就会像我这样,少了就会吸附不住,反而掉落下来。”
纪予向楚相蕴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嗯……”楚相蕴无意识地应答着他的话,看上去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纪予便见她又后退了几步,紧接着竟是举起弓来对准了他身旁的崖壁! 一根极细的灵力箭离弦而出,却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擦着纪予的耳边便破空而来,一时碎石飞溅,他惊得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几秒之后,他才用极慢的速度,一秒一动地转头看向位于自己肩上空隙的箭羽。 这灵力形成的箭竟是牢牢卡在了岩壁中,看上去拔都拔不出来的样子,在它消失后在原处留下了个浅浅的小坑,看上去只能放下一根手指。 楚相蕴手中弓箭角度微微下垂,她沉吟着开口,“应该再多一点……” 纪予见她好像没有再次攻击的打算,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原地,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我能问问你想要做什么吗?”
纪予问道。 “等我一会儿。”
楚相蕴只是回了他这么一句,就又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许久之后,纪予终于见她微微喘着气放下了弓,而在那崖壁之上也是留下了无数凹陷,有深有浅,有大有小。 这样子……灵力应该也快所剩无几了吧? 纪予还没说出自己的关心言语,便见对方竟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灵药来。 注意到纪予投来的疑惑目光,楚相蕴冲他摇了摇还剩个底的透明小瓶。 “镇兰草口服液。”
恢复灵力、缓解疲劳的必备单品。 事实上从这个颜色来看,我大概能认出来…… 但是…… 纪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因为我发现,战斗的时候,灵力量的多少是非常重要的。”
楚相蕴很是严肃地点头强调。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楚相蕴不再理会一旁陷入沉思的纪予,现在她终于攻陷了面前难题的第一步,正是心中雀跃之时。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面前这整座山崖,应该都是由一种叫做镜玄岩的岩石组成的。 这种石头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表面是极其光滑的平面,不论使用者在上面留下怎样的灵力痕迹,都会被如实呈现。同时它也会暂时储存对方的灵力,用作自我的修复。 据说只有使用者输出的灵力超过它储存的限度,它的形态才会被永久改变,是极为罕见的一种岩石,偶尔也会被用作铸器材料。 却没想到凌霄府里拥有这么大一块,看上去好像还是自然生成的。 但正因为它这样的特性……反而给了楚相蕴可利用的机会。 纪予只见面前的人又是向后退了几步,灵力恢复充沛后重新举起了弓,对准了岩壁。 紧接着楚相蕴手中动作不停,几根灵力箭羽飞速离弦,而她抬弓的角度也是不断变换,愈发向上。 纪予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猛然从楚相蕴的身上转到了崖壁表面,眼见那几道痕迹竟是摆成了一个略微扭曲的“Z”字型,一一向上排开。 每根箭深入表面的程度都几近没有差别,都是留下了大小相等深度相同的坑洞,看上去正好可以容纳一人的手掌平行插入,还略有富裕。 就像是……为了攀岩而生一般。 纪予看着楚相蕴终于停下了手,向着岩壁上前几步就要攀附而上,他才终于回过了神。 “等一下!这山崖很高,到上面没了可以抓住的部分,你又不能腾出双手来继续射箭,要怎么办啊?”
楚相蕴没有答话,而是继续向上灵活地移动了几米,直到到了没有缺口的位置,她才暂时止住了动作,在原地调整呼吸恢复体力。 她向下望去,只见那一人一雕都是仰着头在看她,嘴巴微微张大,看上去既惊讶又担心的模样。 楚相蕴收回目光,看回面前。 几秒后她竟是直接松开了一只手,只用单手紧紧抓着制造出的缺口,身体就这样吊在了空中,看得纪予心惊胆跳。 紧接着楚相蕴用另一只手将挂在背上的弓重新取下,拿在了手上。 随后她竟是调整身体姿势,双腿微微弯曲,继而狠狠踹向面前的壁岩,利用反作用力离开了山崖,直直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