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的安静下来,行刑官开口道:“李家李鹿,周家周康,方家方唯,曹家曹佳等一应九十七人,犯下叛国大罪,私通北蛮,勾连外敌,欲涂炭我神龙百姓罪大恶极,今日除以极刑!”
此话一出,顿时围观的所有百姓都沸腾起来。“勾连蛮子?好大的胆。”
“我还想着是犯了天条还是怎么的,一下子要砍这么多人,没想到当真是犯了天条。”
“身在神龙不说为神龙谋福,也不能去给外敌当狗吧?勾连外寇,这些人是何居心?!”
“当杀!做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忘本,神龙养你育你,现在皇上也圣明,居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顿时便是群情激愤。“杀!杀!杀!!杀尽奸贼,处以极刑!”
“杀!杀!杀!杀尽奸贼,除以极刑!”
“杀!杀!杀!!杀尽奸贼,处以极刑!”
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响起震耳欲聋,可谓响遏行云。声浪一重高过一重,铺天盖地,犹如泰山南倾,北斗倒玄,直冲天际。在场要杀的有这么多人,自然有那么几个原本连死都不放在眼里的,而面对此时的呼声震地,却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嘴唇微颤,不知改言何是好。原本几个心慌的,怕死怕的要命的,此刻竟是双股战战兢兢,一时失禁,双腿之间弥漫出一股恶臭之味。更有甚者,竟是嚎啕大哭起来。而此时若是有人可堪气运者观之,就会发现在人群头顶有五彩斑斓的气色弥漫,或是人间烟火气,或是悲伤喜乐哀愁幽怨,而此刻尽皆汇聚在一起,犹如汪洋大河。而大河之中更有一条金黄色的巨龙游荡。此乃民意!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民意便是撑起皇权的汪洋之水,汪洋覆压于顶,又岂能不畏之?而此时已经有不少石子飞出,纷纷砸在即将被行刑人的身上脸上头上,还未行刑,边以都是被砸的头破血流。而高台之上的官员却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就要有承担起这条路上责任的信念。以为无非大不了就是一死,碗口大的疤,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这世界上永远有比肉体死更可怕的东西,人之死最莫过于心灭,死之前更要让其受千夫所指,从心理防线上一步一步将他们摧垮,让他们为之崩溃,这才是真正的极刑!而石子越丢越多,呼声越来越大,几个身体薄弱者尽是在这漫天高声之下倒在了地上,已然气绝。也不知道是被硬生生砸死的,还是活生生吓死的。看到这种景象,高台上的官员却仍是没有宣布行刑,因为张昊最开始下的旨意就不是让他们死于刀斧,而是让他们死于滔天民意!行刑场上呜咽与悲嚎哀声四起,或是求饶,或是对着一旁的行刑官求死,想要活命,想要来个痛快的皆有。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权贵阶层此刻竟犹如猪狗,匍匐于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性的丑陋,在此时展露无疑。而这也是极刑的一部分,扯下他们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让他们赤条条的暴露在这民意的烈阳之下炙烤至死。这种刑罚甚至给人的痛苦更胜诏狱的十八般手段。等到行刑场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哀嚎之声都快要消失不见。高台之上的官员,这才下令道:“行刑!”
这些叛国之贼生前渴求的屠刀直到他们死后这才落下,几颗头颅高高扬起,从那还未气绝的身体上喷出大片鲜血。而原本就已经死去的头颅从地上缓缓滚开,近乎已经凝固的黑血慢慢流淌出来。面对此等可怖的景象,围观的百姓却是又发出了一阵滔天的喊声。“好杀!”
“痛快!”
“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早就该杀了!”
“死的好啊,为了庆祝又杀了几个国贼禄鬼,今日我云酿坊的酒水通通八折!欢迎各位顾客前来品鉴。”
虽然其中貌似掺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气运的民意之海却仍是辉煌大气,甚至是更加凝聚了几分。而远在皇宫观望的张昊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胆敢违抗皇权者,胆敢做那奸徒逆贼者,胆敢逆天下之民者,这就是下场,这就是归宿!而此时教坊司里的柳云龙却是醉眼朦胧,看着眼前跳着艳舞的美娇娘笑道:“再来一个,跳好点,对,就是这个样,这才对嘛,就这样跳!”
“柳公子,今日可还算玩的尽兴?”
“甚妙!好地方,当真是好地方。”
酒越灌越多,舞越跳越艳,柳云龙嘴里开始嘟嚷着:“本公子我要踏平诸国,本公子我要封侯拜相,我要超越我老爹,我要当新的神龙军神!”
竟是已经开始说起胡话了来。也容不得柳云龙不迷糊,此时的柳云龙仿佛已经什么都干了,又因为暗中锦衣卫和西厂的监督实际上什么都没干。处在一种干了和没干的不确定性之间。别说柳云龙这种雏了,就是林天涯来了都得遭不住,然后跳脚骂娘,这不是纯纯的恶心人吗?反正此时竟是好一派莺歌燕舞,纸醉金迷,与外界的杀气冲天民意冲斗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无疑便是世界的层次性。而最后柳云龙也是被锦衣卫硬生生背回了柳府,当时的柳无双拿着大刀堵在门口,看着柳云龙一副快要坏掉了的样子差点气的没一刀把那个锦衣卫总旗给砍了。直到那个总旗拿着沈练的和整个锦衣卫的名誉做保证,这才算是活着回来。而等到柳云龙睡在床上之后,原本作息规律的柳无双竟是抄起大刀插在了柳云龙的床头边上,竟是准备熬一宿,看看柳云龙这个熊样还要维持多久。至于柳云龙的性命之忧?那个总旗也问过,柳无双是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他缺胳膊少腿,给陛下留一个完好无损的柳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