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张昊拿出水车图纸递给了公输仇,公输仇何许人也?专研工匠之道多年,乃是大师中的大师。张昊的图纸虽然略微有那么几分抽象,但大致运行原理他一眼就看懂了,但正因如此才会如此震撼。难吗?公输仇觉得单从制造工艺上来说其实这个叫水车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难,但偏偏就是这么个没有那么难的东西却没有人想到,因为他们缺了一种最为重要的创新力啊!“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陛下,草民受教了,此身当真学无止境啊!”
说着,公输仇又是掀起衣摆,跪下向张昊行了个大礼。这次并不是因为张昊的皇帝尊位,也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而是公输仇已经在图纸之中看出了这水车的价值。驯服河流江海以冲为牛羊,借东流之力为己用,这将对当今各行各业的发展起到多么巨大的推动作用?工匠者,造器以利民,这一跪,不含任何功名利禄人心角斗,只为敬那达者为师,利国利民。图纸在工匠之间传看,引发一阵阵惊叹之声。其实张昊的图纸也没有画的那么完美,甚至在这些大师眼中有不少的瑕疵与毛病,但毕竟瑕不掩瑜,已经在这些大师眼中被自动过滤掉了。然后众人一起肃声道:“还恳请陛下教诲。”
大师?他们是什么大师?人生一世学海无涯,他们永远都只是学徒,怎敢妄称大师?张昊见此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朕要造的这件东西,名叫水车。”
“它依水而建,靠着水流的力量驱动水车上面的扇叶。”
“然后水流的力量会带动中心的转轴使其运转。”
“简而言之,就是以工匠之巧借用天地之力,使天地为之做牛羊,山河为之替民力。”
言尽于此,张昊没有再多言,毕竟前世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群众的创造力是无限的,要发挥人民的主观能动性。其实说到底就是他也不太懂,张昊能画出这几张图纸已经算是修仙之后才有的加成了,再说下去指不定就要穿帮了。“陛下,所以您是说要在这根转轴上加一个磨盘?”
“不对,你想啥呢,那磨盘不就竖起来了吗?若是把粮食撒进去,它就漏掉啦。”
另一人反驳道。“不不不,我们可以用齿轮结构,把转轴的旋转力改成垂直方向,这样就不会漏出来了。”
马上又有另外一个人提出了解决方案。而张昊而是在一旁满意的笑了。瞧瞧,这不是就好起来了吗?而钟明珠则是在一旁看傻了眼,不是吧?你还真会。“公输仇。”
张昊喊道。但公输仇正讨论的热火朝天没有听到。“公输仇!”
张昊不得已,又喊大了些声音。“仇爷,陛下喊你呢!”
虽然公输仇没有听到但一旁有人听到了,提醒到。公输仇这个才反应过来。“还请陛下恕罪,陛下的发明过于高深了,令草民痴迷其中。”
张昊摆了摆手,然后又拿出一份图纸递给了公输仇。“你看这咋样?”
公输仇接过图纸一看,上面是个怪模怪样的,犁?“陛下,这是何物?”
公输仇不解的问道。“此物叫做曲辕犁,相较于其他原有的犁更为省时省力,你们到时候也一块做出来吧。”
张昊回答道。公输仇看着图纸上这个怪模怪样的家伙,虽然不解为什么设计成这样就能省时省力,但一想起水车给他带来的震撼又口中称诺道。“必不负陛下所托。”
然后拿着图纸回到了人群之中,又掀起了一番新的讨论。张昊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钟明珠,到时候他们的安置与材料供应你负责安排,务必做到一切妥当。”
钟明珠有几分幽怨的看着张昊。“陛下,你知道微臣现在有多少事没有忙完吗?”
张昊听了为之一愣,教坊司即将建成,运粮的事情还在调度,现在又丢给钟明珠这件事,确实有点薅羊毛薅过头了。“钟爱卿无妨,能者多劳嘛。”
但张昊想了想逮着一只羊薅,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又开口说道。“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满足你一个要求。”
钟明珠两眼一转,笑着说道。“真的吗?陛下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天子一诺,一言九鼎哦。”
张昊赶紧加了一句。“只要是符合神龙律法,没有乱纲乱纪,不会影响朝政的,朕自然可以答应。”
钟明珠眼中闪过一抹贼光,但却只是开口说道。“那先留着吧,我还没想好。”
随着天色渐晚,一张黑色的大幕笼罩住了整座天空,而京师之内早已灯火通明。但一众工匠都没有回去,仍是干劲满满的研究着水车。这等利国利民的大事,要是做得好了,保不齐就能在青史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俗话说得好,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其实并不算高,只在商甲之上,甚至由于财富等方面远远不及商甲,过的也不算好。这十几位工匠自然早已是吃喝不愁,但是即使他们已经做到了在整个神龙境内都足以称得上是技艺高深,可这地位之固一直都算得上是他们的一块心病,现在有了可以留名青史的机会,这种吸引力对他们而言就如同毒药一般致命。因此虽然早已身躯疲惫,但精神仍然亢奋,连夜商讨着张昊提出来的水车应该如何打造。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时而争吵,时而讨论,各抒己见,气氛十分热烈。并且也因此的确有了不少突破,改进了不少张昊画出来的图纸之上的纰漏之处,让它越来越合理,越来越具有可实施性。夜已深。随着一声鸡鸣破晓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帷幕,早晨的脆阳铺满了天地间。张昊带着田冲来到了钟明珠安排出来大院。打开房门却为之一愣,只见十几双青黑的熊猫眼一起转过头来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