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人,反复变幻模式,这种体验很神奇。 每隔几分钟,对方的反应都会变。没多久秦弈就摸清了分别是谁。 明河有因自幼修道而抹不去的羞涩放不开,但却很温情,生涩而含羞。 冥河有种好奇巴巴的模样,她反倒不是太合作。 有明河的爱恋,有冥河的直接。 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漠和威严感,虽然在这种情境之下这感觉很淡,但秦弈还是捕捉到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幽冥深处,冥河之中灵气化蕴,已经开始奔流。 冥主已经彻底获得了新生,前后两个灵魂已经不分彼此。 不是吞噬,是真正的融合。如果非要找一个主导意识的话,还算是明河。因为冥河说了,她没有多少个体意愿,当明河的意愿与她相同时,那就没有冲突可言,这本就是她的生命与意志的延续,并没有区别。 如今这霸气明河,不就是她么? 其看淡若此,是悠悠天心,与凡人的思维真的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融合,终究是变了,已经不是秦弈所认识的原版明河。 逝者如斯,今日的河水,还是不是昨日所见? 这种情况大概叫做长大了? 理解为长大了,会比较舒服。没有必要去烧脑想太多,也没有必要纠结伦理学。 二十年下来,秦弈面对过很多人的长大,其中包括明明已经长大却非要在他面前装作没有长大的小蛇。 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今日的自己和当年对比都变了很多,棒棒也变了很多。 易者,变也,天道之常。 修仙的日子,会有更漫长的生命,也会见到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更加习惯变化。 ………… “棒……呃,流……呃……”羽裳看着小幽灵满谷转来转去,想问话,却发现自己连怎么称呼它都不知道。 跟秦弈喊棒棒吧,好像关系不够近,它好像脾气不是太好,跳得很,会不会发怒啊…… 喊流苏,也好像不够尊重,直呼其名的样子……该加个什么后缀?流苏先生?流苏姑娘?这货到底公的母的啊! 羽裳抓狂。 流苏滴溜溜在她身边绕了两圈,奇道:“你找我?”
“呃,是的。”
羽裳定了定神,暗道我也是夫君妻子,怕你干什么?便挺直腰杆道:“你在谷中转来转去是在干什么?”
本以为这个语气有点硬,这小幽灵可能会发飙,却不料它只是笑眯眯的:“我在研究此地的封印,感觉有点意思。”
羽裳神色微喜:“研究出门道了吗?”
流苏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找我就是想问这个吧。”
羽裳有点不好意思:“是,不知道怎么招呼你。”
“我俩谁跟谁啊,你还是被我……” 羽裳柳眉倒竖。 “好好好。”
流苏没有继续说下去,笑道:“想亲近点就喊棒棒,觉得跟我没那么要好就喊流苏,爱咋咋地,我至于跟你计较?”
明明是表示友好的话,不知怎么就能让人听得火冒三丈,羽裳相信这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算了,也没谁跟它计较对吧。 羽裳无奈道:“好吧棒棒,这里的封印是什么情况?”
“暂时未能破解,鹤悼确实不是吃素的。”
流苏笑眯眯道:“不愧是神州第一人,以我目前的恢复状态,破不了他的妙法。”
“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我高兴吗?”
“是啊你还看着秦弈明河那间屋子笑,你是被绿得很高兴?”
“……”流苏无语道:“我看那边,只是因为想起了明河的师父,嗯,就是那位岳姑娘……” 羽裳:“……” 流苏悠悠道:“当初昆仑虚那位岳姑娘和天上人打得要死要活的,结果你说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这鹤悼真人施加的封印,居然全是天宫的味儿,哈哈……” 羽裳色变。 这消息有点可怕,羽裳都不知道流苏为什么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笑?鹤悼是天上人,又不代表曦月明河是天上人。”
流苏笑道:“我笑的是,如果找不到上去的路,那去找鹤悼就可以了,多好。”
羽裳很是无语。 明知道那是神州第一人,天下第一宗,你想怎么让他说线索?揍他? 看那笑眯眯的表情,好像真的这么想。 流苏也不解释,笑道:“你为什么忽然会主动来问我问题?看见明河和他那个,吃醋了?”
羽裳摇摇头:“我心不安。”
流苏怔了怔,表情倒是难得地严肃了一些:“鲲鹏之感么?”
“是。”
羽裳道:“这底下本有孕育鲲鹏的大道之源,你知道我这次来此本来是想看看的。而此地被魔主占据已久,如今的状态究竟是魔主领悟了这种道源呢,还是这种道源被魔气污染,变成另一种性质?”
流苏知道她的意思。 之前那个意外出现的魔主,会不会就是鲲鹏之渊因为扭曲污染之后,诞生的新一种生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与鲲鹏一个层级,魔化版本的鲲鹏。 开天之妖,也就是太清。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可能匹敌太清。 尚未复原的流苏还不行,有太清意但是能力却还局限在无相的冥河也不行。 大家似乎是踩在地雷上,随时可能炸成灰烬。 流苏淡淡道:“不会是太清,若是太清,早就出而肆虐了,这封印不可能拦得住一位太清。”
羽裳微微吁了口气,欲言又止。 流苏笑道:“你想说,如果不是太清,你说不定可以感应到路径?”
羽裳这回真有点惊奇,一直以来没感觉这小幽灵多聪明,可实际上它的目光似能看透一切,自己从头到尾在想什么都好像被读心了似的。 她定了定神,低声道:“是的,我能有些感应,又不是太确切,被忘川之意干扰太多。如果明河能够彻底融合,待她出来与我合作,说不定真能找到破封之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