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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故人(1 / 1)

晨秀自觉地向着自己的房间问口走去,并不打算打扰在主屋里谈生意的阿婶儿,哪儿知道阿婶儿破天荒地叫她过去,晨秀顿了顿脚步,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份惊讶。晨秀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息,剑眉星目,微微上翘的双唇使得他增添了一丝明媚。一身华贵的锦缎,花纹精致高雅,束带腰身,无一不散发出富贵人家的气息。晨秀只觉得平时条件尚可的房厅,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会平白委屈了他。“晨秀,这位公子说是与你相识,你且与他聊聊吧。”

阿婶儿还是那般无有表情,说着便往门口走去。晨秀觉得阿婶儿好像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以前认识的人,好似除了给她衣食住行外,其他的事情她都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欲望似的。晨秀掩去双眼里的惊讶与疑惑,低声答道:“我并无相识的大贵之人,不知是否公子寻错了人”晨秀只是单纯地认为是有人想要新鲜花样的绣品,但按照自己的年龄和不为人知的绣工,按理来讲,并不会有人专程来找。“绣锦姑娘,别来无恙了”出尘的年轻公子轻描淡写的问道,甚至还加深了嘴角的微笑,太过耀眼的笑容让人忽略了眼里的深意。晨秀忽地抬起了低垂的头,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微微向后退了两步,颤声说道“贵人许是认错了人罢,草民不过山野村人,不曾听过如此秀雅高贵的名讳,恕民女无从回答”晨秀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心,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俊秀公子也并未强求,佛了拂衣袖,向前优雅地行进了几步,盯着晨秀道:“绣锦姑娘认也好,不认也罢,你我都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是假的”。入夜,蛙鸣一片,微风阵阵,飘来屡屡暗香,郎朗圆月散发着幽幽银光光。小院里,门房前,窝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在模糊的夜间蜷缩着,守着未眠的人。晨秀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腿间,一动不动。窗外透入的月光使得瘦弱的身影若影若现,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出声声低啜。门外的白狗缓缓挪动,在清醒后向屋里望了望,又晃晃悠悠地埋下了头,进入下一轮梦乡。翌日清晨,晨秀若无其事地做完早食,唤着阿婶儿吃早饭。晨秀很是淡然的吃着早食。和阿婶儿低着头吃饭的晨秀觉着这样简单平凡的生活很满足,过去的事没有必要死死纠缠不放。还在晨秀奇怪阿婶儿似乎破天荒地等她吃完,而不是去绣那一幅《千手观音像》。待晨秀放下碗筷,便听得阿婶儿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道“等你十六岁时,便离去吧,绣娘镇始终不是你的家,你的母亲也早已脱离了绣娘镇,这里早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晨秀惊愕地看着阿婶儿,满脸的不可置信,颤声道:“阿婶儿是要赶我走吗,阿婶儿我很听话的,我想和阿婶儿过这样平静的生活,我不想要离开,不想要过流离失所的日子,阿婶儿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晨秀紧紧地攥着阿婶儿的袖口,嘶哑哀求道。阿婶儿看着记得满脸通红,眼眶溢满泪水却硬生生往回憋的晨秀,这样倔强的人儿和她的母亲何其的相似。低声叹道:“非我赶走你,是我当年收养你时的承诺,待你十六岁之后,绣娘镇不允许你的存在。”

阿婶儿说完,看着沉浸在悲伤里的晨秀,透过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张扬明媚的女子。心念道:你当初若是不那么执迷不悟,也不会苦了这个苦命的孩子。“为什么,阿婶儿,为什么那么大的镇子偏偏容不下我,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容不下我。”

晨秀嘶哑着嗓音,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晨秀,不是做做什么才会被人抛弃,你要知道,人性是自私卑微的,有的时候,它们还是致命的,你的离开也许才是你的正确道路。”

阿婶儿皱着眉看着被晨秀攥着满是褶皱的衣袖,缓缓把她的手拂开。“我观昨日来寻你的贵人穿着气度都非凡人,左右是你旧识,又特地来寻你,定是与你有非一般的关系,与他一道离开因为未必是坏事。大贵之家衣食住行好过村野乡下,你也不必操心劳力为生活而忧愁。”

说完,不等晨秀反应,阿婶儿便起身离开。晨秀望着阿婶儿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方向,死死咬着下唇,留下深深的牙印,忽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绣娘‘嘭’镇最大的一间酒楼里,一道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子,满脸泛着微微红色,些许凌乱的头发还在微微颤动,眼睑泛红又满脸怒意,死死的盯着那个扬着唇角,手执茶杯的俊美男子。“哎,公子,这位姑娘怎么拦都拦不住,打扰您休息了,对不住您了,我们马上就把她弄走”小二一脸谄媚地看着那人。“无妨,这是我客人,你先下去吧”男子一如既往地温润。“是是是,那就不打扰您见客了”说着,便退着身子把门轻轻关上了。“呵,贵人这种富家公子向来喜欢挑拨离间,置人于死地么,我不过一介平民,有没有杀人放火的莫大本事,何苦您这种尊贵的人物来赶尽杀绝。”

晨秀满眼嘲讽,一丝也不放过对面人的表情。“还是贵人觉得我现在的日子过于安稳,您觉得我不配过得如此顺遂平安”。面对晨秀的质问,哪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恼怒。甚至还不置一词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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