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来帮助七叔的?!”
陈煜回应了一声。 但他心中无比诧异,七叔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说到提花织机时,七叔还是一脸不愿,严词拒绝,可现在满脸笑容,毫无抗拒地欣然答应。 “好,煜儿,看我的,这次七叔定然悬梁刺股,拿下新皇出的考题。”
陈连海一脸自信道。 陈煜满意的点头,内心松了口气,因为让七叔进入工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现在能完美解决当然是最好的。 原本陈煜是没有这个想法,可谁也没有想到朱厚熜竟然当了皇帝,所以他心中的野心开始滋生,忍不住想要大干一场。 可他明白事情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改变,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大明。 虽说朱厚熜对他不同,可帝王心不可揣测,也不能事事向朱厚熜提及,所以他需要有信得过人对机械等新生巧物做到妥善安置。 希望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中,多条渠道多条路,如此才能安心。 这也是他今日为何对朱厚熜说出心中想法,虽然很冒险,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下午。 张子峰下衙回家,听闻陈煜来家做客,自然是兴奋无比,拉着陈煜、陈连海小酌了几杯,诉说了来到北京钦天监的任职情况。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南京钦天监的官船终于到了北京。 这天陈煜跟着北京钦天监的周监正一起迎接贝监正的到来。 渡口。 周监正见到贝监正便哈哈大笑道:“老贝,你可是本官一阵好等啊。”
“哈哈,老周,阔别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贝监正也笑着回应。 周监正打趣道:“你不一样,却是老了很多。”
“咳咳,是呀!我们都老了。”
贝监正点头,他扭头看向陈煜,道:“陈煜,独自来到北京,没给钦天监惹祸吧?”
陈煜无奈,道:“大人,学生安分得很。”
站在贝监正的贝元贞和冷岩对陈煜一阵挤眉弄眼,嘿嘿直笑。 陈煜哭笑不得,他只能含笑点头。 “不错,这段时间,陈煜表现得非常好。”
周监正接口道。 陈煜其实还是心虚的,因为他和朱厚熜说的话,还是有些出格。好在他拿到了圣旨,脱离了阴阳户籍,倒是解决的很多麻烦。 周监正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行了,本官已经备好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一行人很快来到北京钦天监。 周监正见一箱箱的晷表零件被搬进钦天监,他忍不住道:“本官为何觉得这场景很是熟悉?”
旁边的申监副笑呵呵道:“周监正怕是忘了上次是自行车的零件搬进搬出?而这次却是晷表。 这两次可都是陈煜等人研究的机械巧物引来的。”
周监正当然不是忘了这件事,而是找个借口提出陈煜被新皇调到北京钦天监的事情。 周监正轻咳了一声道:“如此麻烦,还不如将陈煜留在北京钦天监,如此也方便陈煜研究。”
“哼,本官手下的能人,岂能给你?想得美!”
贝监正严词拒绝道。 陈煜在一旁暗自叹息,关于从南京钦天监调到北京的事情,他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事情还没有落实,他也不能胡乱说。 周监正打了个哈哈,只能先期提醒周监正一声,别到时真的舍不得。 其实周监正也是无奈,因为去年因为自行车的事情,北京钦天监经历了改革,很多人的位置都已经确定。 一些官位已经调整落实,基于饱和。 虽说新皇只是询问有无职位,但当官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所以只能提前请一位将近六十岁的五官保章正临休。 这位五官保章正虽然临休,但还挂有虚职,俸禄照发,无实权。 这件事周监正也写了份奏折,朱厚熜自然知道此事,但俸禄国库不出,只能钦天监承担。 周监正也是苦笑,只能认下这个结果,也幸亏上次自行车的售卖的情况不错,北京钦天监也有了不错的营收。 当时武宗皇帝下了要求,北京钦天监不能参与商业的事情,但北京钦天监的官员很会变通,百官更换马车的轴承可都是北京钦天监制作,收取一定份额也是合理的。 至于工部的轴承,哪里有钦天监这边质量好。 陈煜上交上去的只是最原始的设计图纸,南京钦天监那边可是一直改进,就算设计出来的图纸上交,可制作轴承的经验可都在钦天监。 每次送交给朝廷的图纸时,南京钦天监也会派人传授一定的经验。 这经验可是无法相传给工部,所以轴承的质量上,钦天监自然强工部不少。 周监正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件事了,走,先去吃饭。”
吃饭期间,贝元贞、冷岩、张子峰一张桌子。 贝元贞低声问道:“陈兄,听说你是被新皇召见,是不是真的?”
“你打听这件事干吗?慎言!”
陈煜警告道。 “无趣!”
贝元贞撇了撇嘴,满脸失望道。 冷岩笑了笑,道:“贝兄应该是好奇而已,陈兄如此谨慎。”
“好奇害死猫,关于这件事目前还是不宜透露。”
陈煜摇头,阻止他们继续相问。 虽然陈煜明白这件事最终会被大部分人知道,但现在能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流传最好。 “那皇帝登基时出现的七彩祥云你看到了吗?听说异常美丽!”
贝元贞问道。 陈煜笑了笑,道:“这件事百姓都曾看到,确实很壮观。”
“唉,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赶来了。”
贝元贞很是懊恼。 “那也得监正大人同意啊,贝兄你觉得可能吗?”
冷岩忍不住提醒道。 贝元贞偷偷看了一眼祖父,缩了缩头,嘿嘿一笑,这才想起祖父。 一天很快过去,贝监正等人的到来也通报到了朱厚熜的御桌前。 朱厚熜合上奏折,笑道:“还真是个好消息,让南京钦天监的一众官员明日全部上朝。”
“是,臣这就去办。”
谷大用立刻弓腰退出御书房。 朱厚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自言自语道:“就让朕看看到底是何奇物,竟然能摆脱水和太阳就能知道时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