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提出来的计划通过并且开始执行之后，带来的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各家各户家里都多了很多缸。 但凡是空着的地方。 基本都被缸给堆满了。 有的人家甚至还临时搭了好几个大棚子，专门用来放缸，为的就是能多放几个缸，多酿几缸酱油。 一缸一百工分可不是小数目。 反正他们在家闲着吃饭睡觉也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少睡点觉。 多酿点酱油和醋，多赚点工分给家里男娃娶媳妇，女娃办嫁妆。 当然了，除了缸变多了之外。 村里还是有其他变化的。 乔木和手工作坊里会酱油和醋酿造技术的员工，每天都更忙了。 快要忙疯了的那种忙。 这里说的忙是真的忙。 绝不带半点虚的那种。 因为他们并不是说，每天只需要去教别人酿酱油和酿醋就行了。 他们是得在正常的工作之外挤出点时间，去教村里所有人酿造酱油和醋，一天教会一家或者两家。 这如何能不忙呢？ 这可是工作外的额外工作啊。 好在大家脾气都不错。 而且彼此又都是熟人。 所以整体的教授过程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挠，还没到年底，仅仅只是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乔木他们就把村里所有人家都教授了一遍。 从最穷的一家开始教。 一直教到最富裕的。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在于越靠后教导的人家，算下来每天都会比前面一家晚挣一天工分，一前一尾间，彼此可能相差近千工分之多。 为了照顾村里较穷的人家，只能先安排他们去酿造，把比较富裕的往后面排一排，这一点贺大队长并没有当面跟所有人说，而是私底下找了村里比较富裕的几十家，跟他们说了下情况，让他们担待些。 虽然心里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但他们也清楚。 这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最后也都同意了，大不了回头他们比别人家多酿几缸，多弄一点，把这工分再赚回来就是了。 反正目前来讲，他们村比较富裕的人家基本都是家里壮丁多的。 因为壮丁多，所以工分多。 分到的钱多，才会较富裕。 普通人家可能集齐全家精力最多也就只能酿十缸，可是那些家里壮丁多的，半大孩子多的，那酿个二十缸都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能吃饱喝足了，一个个精力多的是。 压根就不怕累。 在所有村民全部都学会酿造酱油和醋之后，乔木和工坊里的那些员工就轻松多了，接下来他们除了正常工作之外，只需要抽出点时间每天看个三五家，看他们家过程有没有问题？目前酿造出来的那些原料有没有问题？有问题及时挽回。 总体来讲，比先前轻松多了。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们村手工作坊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利润也变得越来越多，特别是等他们手工作坊香皂的名声逐渐打出去，并且有一部分都能出口国外挣外汇之后，他们村的产品更是得到众人追捧，到最后乔木都直接放弃了所有肥皂生产线，专注制造精品香皂。 这是香皂产业。 至于酱油醋和酒，酒酿造了两年之后，生意一直不咋样，比不上一些名品，所以后来就被乔木把酒的生产线给砍了，专心经营酱油和醋，等酱油和醋的经营逐渐走上正轨，并且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乔木还顺带着又增加了一些大酱，肉沫酱，蘑菇酱，辣油等各种调味料。 生意也不错。 不错到什么程度呢？ 不错到没几年，他们村的工分就从最开始的两毛，升到了八毛。 一切发展的好像都很顺利，但乔木却依旧有点遗憾，遗憾于他们的手工作坊，没有升级成为工厂。 不是说不够资格升，其实早在七四年的时候，上面就表示他们够资格升工厂了，让他们升为工厂。 不过贺大队长在知道手工作坊升级成为工厂之后要做的事情，以及相关利益分配之后，最终还是跟村民，以及乔木他们商量了一下。 委婉拒绝了。 因为集体作坊那是他们村集体的产业，除了每年要缴的税外，所有收益都是归他们村集体所有，这也是他们每年年底的时候能够把工厂收益也算入村集体收益，抽取出一部分按照工分进行平分的原因。 但是作坊一旦升级工厂。 那就是国营的了。 虽然能够得到一定补助，同时还能够分配到各种工业票啥的，但是最终的总体收益就跟他们村集体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最多只能在工厂里面当工人，每个月挣点工资。 同时还能获得各种票券，就是比如肥皂卷，工业卷之类的东西。 总体来讲这是不划算的。 怎么形容呢。 如果依旧维持着作坊模式，那么相当于所有村民都有这个作坊的股份，大家都是这个作坊的主人。 可一旦升级成为工厂。 那大家就仅仅只是个工人。 经过贺大队长鞭辟入里的解释之后，大多数村民都觉得还是维持作坊比较好，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没什么工业票补助，但是他们手里有钱，完全可以跟别人换，而且很多票券，他们平常也不一定用得到。 真正用得到的，比如说缝纫机票，自行车票之类的，那也不是一个普通工人能够轻松得到的东西。 所以何必呢。 还是钱拿手里安心。 大家都不愿意，那乔木也不能为了自己想把自己姐姐接到工厂上班的私心去跟所有人作对，所以也只能同意，并且私底下一直在叮嘱她姐姐要记得学习，而且还在七六年年底的时候，特地收集了一整套的相关复习资料，寄给了她姐姐。 十分隐晦的提醒她努力学习。 高考重开之日不远了。 等到七七年年初的时候，乔木又特地把村里所有老知青以及最近几年新来的知青都叫到了一起，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这边有点上面传下来的消息，就是说今年可能会恢复高考，问他们有没有相关意向。 有的话就抽点时间复习，没有那就当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干活。 几年时间下来，乔木在村里的威信早就不逊色于贺大队长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的话比贺大队长还要有用，因为贺大队长的话代表的是权威，而乔木的话代表的很有可能是利益，因此知青在听了她的话后，基本都相信了她说的话。 一个个脸色或欣喜，或愁苦或纠结的，开始思考和讨论了起来。 如果是过去的话，是手工作坊没有成立之前，那他们大多数人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高考离开这。 但是现在他们有的有家有室。 有的在作坊里有个工作，不但每个月能拿几十块钱工资，年底还能按工分分红，收入比父母都多。 很多人都不确定自己高考后离开这边，上完四年学能不能找到一个堪比现在工资的工作，所以很多人一时间有点犹豫，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怎么选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