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测那边,在那一夜莫测和莫定的谈话之后,莫定就开始勤奋修炼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对莫测冷淡了许多。一家子,每天还是坐在一起吃着饭,只是桌子上的谈话却是渐渐少了,就连莫测和莫定都几乎都不谈论了。莫测几次想要开口,但是看着莫定那毫无表情的脸庞,又生生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啪嗒!”
莫定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吧。”
说完,灵元便运起,推动着轮椅要离开。“定儿!”
段沁君突然喊住莫定,“娘看到你努力,娘也很高兴,只是,你也要休息一下,注意自己的身体。”
莫定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放心吧,母亲,我自有分寸。”
随后匆匆看了一眼莫测,转身便离开了。而莫清浊看着莫定这模样,眉头蹙得很紧,心中暗道:“莫非是定儿不甘心?难道定儿还想跟他弟弟争一争吗?那岂不是要兄弟相残?”
莫清浊握着的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莫清浊懂得,他欠莫定太多了,不管哪一方面,他给莫定的远远没有莫测多。可是,莫定拿什么去和莫测争夺?他的双脚……已经残疾了。莫清浊沉闷地喝了一口酒,重重地放下酒杯。那声音,竟是让段沁君浑身一颤,疑惑地看了一眼莫清浊,问道:“你,怎么了?”
莫清浊回过神来,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
只是,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我也吃饱了,先回房了。”
莫测摇摇头,他也看出来了,父亲对母亲太冷淡了。莫测扒了几口饭,笑道:“不要紧,母亲,他们都走了,我来陪你说话。”
“哈哈,好啊,测儿,娘啊,好久都没和你坐下来说话了。”
莫清浊独自坐在床上,低着头,心中思考着:“怎么办?身为少族长,我本来不应该偏帮的,可是,这两个可都是自己的儿子啊。”
“其实,说起来,莫定来接替我的少族长之位会更好,至少……”莫清浊想起莫测就头疼,那个落在姑苏慕容城的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可是,若是传位于莫定。”
莫清浊按压一下太阳穴,“族中的几个顽固的老头肯定是不允许的。”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进来!”
莫清浊沉声说了一句。“咯吱!”
却是段沁君推门走了进来,“怎么了?今日心情不好?”
“没什么?这个你无需理会。”
莫清浊叹了口气。段沁君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莫清浊的面前,“来,先静静心。”
莫清浊瞥了一眼茶杯,又看了看段沁君,沉吟一声,接过了茶,一口饮尽。“沁君,若是定儿想要接替我的位置,我该如何是好?”
莫清浊把玩了一下杯子,竟是和莫定一个模样。段沁君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定儿的性子,我们又不是不了解,他怎么会……”话还未说完,突然一愣,匆忙转过身来,看着莫清浊道:“莫非,你觉得定儿他……”莫清浊叹了口气,道:“不止觉得,我竟是有些许肯定,若非如此,他近日来修炼又怎么会如此勤快呢?”
“你是说,他想要主家之争?”
段沁君的语气有些许害怕,担心地看了一眼莫清浊,却发现他没有丝毫异样,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怎么?你还怕我因为这个而生气?”
莫清浊淡淡一笑,“沁君,你我也在一起七十年有余了,还是不了解我。”
段沁君真的想不到,这个冰冷了七十年的男人,今日竟然对自己笑了。段沁君微微一笑不禁问道:“那么,清浊,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哈哈,我看啊,反正莫测也无心于家主之位,倒不如让定儿胜出,而我所担心的是家族长老那一群腐朽老头的压力。”
莫清浊闭上了眼睛,“他们会想方设法地令莫测和莫定分个高低的,就如同……”莫清浊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泪眼模糊了。“不过,沁君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一肩挑起。”
莫清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群老不死的老头子罢了!”
而莫测悄悄来到了莫定练功的地方,却是站在门口,徘徊着不敢进去。“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吗?”
莫定微微一笑,看了看莫测。莫测一愣,走了过去喊道:“哥,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莫定愣了一下,声调又低了好多:“哦?是吗?”
“莫非我最近做错了什么?”
莫测小心地问了一句。莫定摇摇头,笑道:“不,是我做错了,而且做错了许多。”
“哈哈,怎么可能?哥哥怎么可能做错了?”
莫测挠头笑了笑。莫定苦笑了一声:“我作为一个哥哥,我竟然感觉自己讨厌自己的弟弟,你说,是不是做错了?”
莫测愣了一下神,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了莫定。“没错,这才是我的心里话。”
莫定微微一笑,“我原来说的都是假的,什么哥哥该做的,都是假的,我竟然发现,我是这么嫉妒你,为什么你是弟弟,而我是哥哥。”
“哥哥,哈,你……”莫测一时感觉到手足无措,目光不禁闪躲起来。莫定摇摇头,叹了口气:“真的,这个才是实话,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说完,又站了起来,开始练功,只是招式都开始乱了。“为什么?”
莫测的双眼开始模糊了,声音微微嘶哑。“不为什么,哈哈,我感觉我真的太没有担当了,我竟然都会对着自己的弟弟抱怨了。”
莫定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只是空气中的灵元混乱却没有一点威力。“你走吧,我真希望你走,在主家之争之后,离开这里……”莫定淡淡地看了一眼莫测,眼圈也开始发红了,“永远也不要回来都可以。”
“主家之争?”
莫测一惊,“怎么会有主家之争?哥哥,难道你……”“是的,我申请了主家之争,我要和你争夺家主之位。”
莫定淡淡地说道:“当然,我希望你全力以赴,别让我当上得太轻松了。”
“怎么可能?”
莫测坚定地摇摇头,“我是不会去参加主家之争的,绝对不会!”
“可惜,你必须去。”
莫定淡淡道,“否则,你根本不可能离开这个岛。”
“那也不可能去!”
莫测突然吼了出来,“你知道主家之争是什么吗?那就是一场罪恶的分家,不管是你是我,输了,就是被家族驱逐出去,永远都不能够回来。”
“所以,才要主家之争啊!”
莫定突然转过头来,“否则,你想要成为莫家家主吗?”
“……”莫测不知所措,“不是可以……”“不可以!我的好弟弟,你不要把家族的一切想得太简单!”
莫定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要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