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女子踏空而来,血气缭绕。古尸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一步踏出,已在女子身前。“如歌?”
如歌神情淡漠,“她死了,我是她的今生。三世回忆的新宿体。她只有一个怨念,杀了你,我们就能完美融合。”
古尸目露回忆之色,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一身红衣挥洒漫天血气,那个女人心中藏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欺骗了她,辜负了她一世情,那个男人用她换来一身功名。古来女子爱红装,那一晚她红妆着身,美艳无双。那一晚,血气蔽天,尸堆如山。却最终狠不下心杀了那个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男人,已是心死,何须扰人。红衣碎,血气散,独留一行清泪。古尸收敛心绪,“是我杀了她,她该恨。”
血气凝聚,一指划下,似要割破天地。锈剑掠起,黑气缭绕,一剑对一指。锈剑竟被直接弹开。葬花魂拉过恨天,两人已退至地面。倾三人之力也未伤到古尸分毫,这个层次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碰触的。澹台却邪也是受伤颇重,可他有天蛇再生之力,瞬间伤势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唯有恨天闭目疗伤。他以曈力强行打开六道轮回门,又被古尸封印。所遭反噬之力极重。好在梅家曈力,六道轮回,起死回生,相辅相成。像京都天子那样的单瞳,只有轮回之力,却无起死回生。“血月。”
血气升空,凝聚成一轮血色圆月。血月压下,葬花魂只觉血气沸腾,竟是不受控制,似乎随时都会爆体而亡。压下心惊,他调动体内仙气,这才压下翻滚的血气。古尸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凝重之色,脚步踏出,一步一震天,血月落一寸,天便压一寸。一连七步,血月轻颤。正是踏天七步,可这威力,比起古奕而言,何止天上地下。“月缺。”
血气上涌,遮天蔽日,红色的世界独留那一轮圆月慢慢变化。不多时,已成月牙状。锈剑斑驳,古尸一口精血喷在锈剑上,“解封。”
锈剑轻颤,沾染在剑身的血锈逐层剥离,所过之处,血气消弭,却在血月照射之下,化为一缕青烟。那是一把黑不溜秋的剑,脱去血锈后,寒芒点点,直迫人心。葬花魂双目一凝,这把剑竟与小黑一模一样。古尸屈指一弹,黑剑直奔月缺而去,他两指成诀,尾随黑剑,“追月。”
指诀入剑,剑身黑气大盛,剑尖黑芒凝聚,透出百丈黑芒,如苍龙出洞。一剑轰杀在血月上。血气蒙蒙,肉眼可见的一层层消去黑气。这一剑似无穷尽,最终血月出现一丝裂痕。如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手中一轮小到微不可见的残月凝聚,身形跃起,已出现在古尸面前。“残月。”
手中残月血芒大盛,黑剑寸寸退去,古尸脸色大变,却仍未夺过这致命一击,血色映空,他发髻散乱,道袍碎裂,连口鲜血喷出。在跌落下去时,眼带愧疚之意。“这是我欠她的。”
“月缺。”
如歌眼神凌厉,四轮月牙环伺身后,只待给古尸致命一击。突然,她娇躯一颤,月缺之术消散。“你还是放不下?”
从那张嘴里面吐出的声音微变,“斩不断,忘不了。”
“是他骗了你,抛弃你,杀了你,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如此。杀了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残月再次升空,却又在瞬间消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另一声幽幽一叹,叹尽悲凉与苦楚。她爱得太深,放不下。古尸抹去嘴角血迹,缓缓升空,“你应该杀了我,这是我欠你的。前世的债,今生偿还。只愿有情,下辈子永结同心,弥补我前世的孽债。”
葬花魂心道不好,一般男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是用情至深,便是虚情假意。若古尸真心有悔过之意,方才就不会拔剑相向。果然,如歌的身躯微微颤抖,一道残魂从躯壳中飘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如今已是泪流满面。她忘不了这个男人,即便被伤害千万次,可那份爱印在心底,谁也抹不去。残魂声音轻颤,“我是你的前世,你却不是我的今生。我愿意留在这里,陪他到这一方世界毁灭。”
“他在骗你,这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人会在意你。”
一道黑芒瞬间而至,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插在残魂胸口。那是一把黑剑,带着无情无义的黑气消磨着残魂的生命。“这就是他欠你的?”
如歌看着残魂,“这就你的相信换来的东西?”
她融入残魂,那把剑就插在她的胸口,那是钻心的痛,磨灭残魂最后一丝悲悯。古尸面露疯狂之色,“既然我重生了,就不能死。谁也不能杀我。”
黑剑在如歌心脏处爆开,半空下起一阵血雨。当年的情形和今日一样。可如歌三世魂归,这一击只是让她重伤,只是让三魂合一,化作真正的地煞孤星。如歌仰天狂笑,周身血气翻滚如云,天地变色。一步已在古尸面前。“晓风残月。”
拂晓风起,残月落下。“你杀不得我。”
古尸胸口处,千年魂玉光芒大盛,隐隐有遮过血气的迹象。突然,一缕七彩之芒划过,古尸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这是世尊的力量,师尊,你也要杀我?”
“定。”
葬花魂一字吐出,古尸的身形微微一顿,唯有千年魂玉的力量挥洒。血芒消散,黑气隐去。古尸轰然下坠,不见身影。如歌身躯倒转,不知去向。独留那一颗在空中打转的千年魂玉。数十道身躯掠起,直奔千年魂玉而去。澹台却邪一步踏出,却被一道身影挡下。葬花魂双目一亮,竟是山丁。“滚开。”
澹台却邪手中幽炎腾起,一只幽色大鸟直奔山丁撞去。山丁手中,同样一只幽色大鸟飞出。两者相撞,山丁身形跌退数步。葬花魂脚底金芒划过,小黑掠起,直斩澹台却邪。天蛇的虚影瞬间出现,将澹台却邪笼罩在内。小黑被弹开。“吞天。”
“吞天。”
两条蛇影消散,山丁嘴角鲜血喷出。澹台却邪眼中冷芒流转。地面蹿出一条条蛇影,直吞周围修士。葬花魂眼神抖抖,浮鸠一吼,霸绝天下。一吼音尽,蛇影尽数消散。“天照。”
一道黑色火焰将澹台却邪围困在内,恨天踏空而来,眼中黑芒流转。火焰所过,不留一丝生机。唯独澹台却邪在火焰中不断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