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上仙,获罪于天。斩仙台上,斩仙身,剔仙骨,灭仙魂。流放凡尘。”
“葬花魂,你迷恋妖界女子,有违天道,今日受此因果,可有怨言?”
“仙妖恋又如何?我亦无悔。”
“好一句我亦无悔,执迷不悟。”
雷声滚落,淹没青衫。“前世与君共坐云端,赏天下之色,抚琴笑酒,轻歌弄舞。”
“今生愿与君看山川河流,共奏一曲。曲名葬花。滚雷之中,白色身影,紧紧相随。夕阳西下,余光洒落,美不胜收。却见树林中一娃子双手逮着一只公鸡绕到一棵古树后面。这娃子年龄不大,也就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样子,手脚倒是利索,不顾公鸡的挣扎,三下五除二拔掉鸡身上的毛。又扯出一根铁丝,将公鸡的两条腿绑了个结实。“乖乖哦,今晚上你可就是我的晚餐了。”
一想到烤鸡的味道,他脸上露出一股傻笑,配上那张看起来有些呆泄的脸,简直就是个呆娃子。这娃子看着呆,手脚却不慢。拾了些干树枝,生了火。用一根竹竿挑着铁丝,公鸡直接垂进火堆,想扇着翅膀挣扎两下,无奈一身毛被拔得干净,只能象征性的扑闪两下。呆娃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小爷的这一手都不知道干掉了多少只鸡,就你能耐的不行,还想逃过小爷的手掌心。”
还不忘用袖子擦去嘴边的口水。感情还是个老手。这呆娃子嘴里面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只手拎着竹竿,另一只手不忘撒上盐巴胡椒,不多时香飘十里,令人食欲大动。呆娃子闻着这股香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味道可是有半个月已经没有品尝到了。也顾不上滚烫,撕下一块鸡腿,就往嘴里面塞。正打算吃呢,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呆娃子一慌,难不成给人发现了。他放下烤鸡,探出脑袋一张望,果然是见王大锤背着一把猎弓,正向着这边赶来。呆娃子眼看着到口的美食入不了腹,心里那个恨啊,“好你个王八蛋,敢坏了小爷的晚餐,你给小爷等着,下一次就轮到你家的鸡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手底下却马上刨了一个坑,胡乱的将烧鸡裹住塞了进去,又扯了两把杂草做掩饰,顺手抹掉嘴巴上和手上的油,嘴里面叼一根稻草,若无其事的绕过古树,迎着王大锤走了过去。刚绕过身,就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从草丛中剪一般冲了过来,绕过古树,躲在了呆娃子藏鸡肉的地方。呆娃子微微一愣,但看着急匆匆赶来的王大锤子,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憨傻的样子。“呆娃子,看见一只白狐狸过去了吗?”
王大锤问道。“哎呀,王大叔啊,这么晚了,你还出来打猎,还真是有心,你说撒?一只白狐狸?哦,那个我没看见,倒是看见了一只白鸽子飞了过去。”
呆娃子一脸的傻像,倒是把装傻充愣扮了个十足。王大锤一听呆娃子没有看见白狐狸,火急火急的向前冲去。冲了一两步,就停了下来。呆娃子心里微微一颤,难不成给发现了?“呆娃子,你是不是又偷谁家的鸡烤了?”
王大锤饶有深意的问道。呆娃子眼珠子一转,“王大叔,这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我向苍天保证,我葬花魂绝对是个好娃子,不打架斗殴,不偷鸡摸狗,绝对是姚村的典范娃子。”
“你个狗东西,嘴里面就没一句真话,那是个撒?”
呆娃子心惊胆战的顺着王大锤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心都沉到了谷底,刚才太着急了,竟然忘了收拾那堆鸡毛,真是大意失荆州,如此低级的错误,简直是不可原谅。但他脑子转速特别快,“哎呀,王大叔,你这可是冤枉好人了,刚才不是说了吗,看见一只白鸽子飞了过去,我就顺势打了下来,烤点野味吃。”
王大锤明显不信,“白鸽子?白鸽子能有这么多的毛?你个狗娃子准又是偷谁家的鸡烤着吃了,你的恶行在本村已经是人神共愤,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哪一个里面没有你?教唆男娃子,欺负女娃子,本村唯一失职的地方,就是没有把你送官。”
说完也不给呆娃子反抗的机会,拧着他的耳朵就往村里走。姚村,太行山下唯一一个小村庄,依山傍水,倒也算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太行山,自然吃的是太行山这碗饭。每五年是太行山納徒授业的时间,这一选就是大半个月,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少不了要在姚村落脚。姚村人会做作,外加腹黑,脸皮厚,能坑则坑,能骗就骗,每次都赚的衣钵满体。外加平时打些野味,种些蔬菜送到太行山,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姚村的人生活是相当的安乐,当然,呆娃子是个例外。说到太行山,那可不得了,这太行山可是属于仙门,所谓仙门指的是修仙门派,虽然现在门派落败,人才凋零,但在八百年前,提起太一玄门,那可是雄霸一方的霸主,可见其锋芒。再说王大锤拧着呆娃子回到姚村。也不顾天色已黑,连夜就要提审。等一群人将呆娃子围在祖庙中,呆娃子神凝气定的盘坐在地上,嘴里面叼着稻草,大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意思。姚村三十余户村民几乎占据了整个祖庙,王大锤双手插腰,静等着呆娃子的舅父舅母,在这里交代一下,呆娃子其实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是由舅父舅母一手养大,他那舅父舅母是刻薄鬼投胎的,天生吝啬,对待呆娃子更如同对待自己家养的畜生。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已经习惯,白天下地,晚上草棚。要不是答应了呆娃子已经仙逝的爷爷,估计呆娃子早已经被赶出姚村,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还是被河怪给吞了这就不知道了。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这一对夫妻,呆娃子是打心眼里恨,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张开嘴狠狠的咬他们一口。舅父舅母来到呆娃子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呆娃子倒是有骨气,硬咬着牙就是一声不吭。那对刻薄鬼兴是打累了,这才想起来该问一问呆娃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你家呆娃子偷了别人家的鸡去烤,被我逮了个正着。”
王大锤几乎是咆哮道。“放屁,你哪里逮了个正着,不就是因为我告发你偷看王寡妇洗澡,你记上仇了,在这里公报私仇。你以为我不知道?”
呆娃子还是一脸的打死都不承认。还不等他说完,舅父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在嘴上。这一巴掌打的呆娃子整个脑子都是一阵,两耳嗡嗡作响。“你个狗娃子,还敢顶嘴。”
舅父恶狠狠道。“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还嫌不够丢人。”
说完似乎还不够解气,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踹的呆娃子一个趔趄,一个东西从他上衣里面掉了出来。呆娃子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完蛋了。一顿毒打又免不了了。”
等众人看清楚掉落出来的东西,同时大哦一声。王大锤更是捡起地上掉落的鸡腿,大声质问道,“还说不是你干的,赃物都出来了,你个狗娃子还不承认。”
原始是呆娃子担心藏在树下的烤鸡被其他野兽叼走,不忍心舍弃到口的美味,就偷偷的藏了一支鸡腿在身上,原以为藏得很安稳,想不到还是出了岔子,三颠两抖的给抖了出来。这下真相大白,呆娃子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