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封号荒境的天机子,才名声鹤起,又杀上天机宫,足足数十名荒境死于其剑下,差点把天机宫给掀了,这一狂潮席卷了整个天宫,各大势力为之倾目,而之后,苏辰又参悟出生死玄机,瞬间步入荒境巅峰,这才创立了极门。可创立后,却把极门交给宗玄打理,自己却独善其身起来。东天峰终年飘雪,峰中有一湖,方圆千里尽皆湖水,湖水好似一面镜子,苍穹上缓缓飘荡的云霄也被映入其中,一阵冷风袭来,乍寒还暖,那湖水也隐隐荡起一层层的涟漪,灵气十足,有亭翼然临于湖心,亭中有一人,此情此景,令人仿佛置身于画卷中。此人负手而立,一股上位者气质四散开来,他穿一身白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早云渐放,淡天琉璃。此人的脸棱角分明却不失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其瞳仁灵动,里面竟是无穷的宇宙星辰,更有一种涉世已久的沧桑,他正是极门门主——阎时东!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边泛起的那一抹鱼肚白,身后却悄然浮现出一个人,此人身穿如墨般的长袍,对着阎时东作揖而下。“门主,天阵子到来,说要见一眼门主。”
身穿墨色长袍的正是宗玄,十万天宫两位神级炼道师之一,说话不卑不亢。“门主?宗玄,我麾下有数个弟子,其中有两位炼道师,一为神级,一为顶级,你既为神级,便不在我之下,我将门主之位交托于你也是合情合理,为何叫我门主?宗玄?”
阎时东淡淡道,面无表情,浩如星辰般的眼瞳依旧望着天边,古井无波,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其感到有意思的事情。“早年追求师父,现在依旧追求师父,无论外界如何话语,无论将来如何口诛笔伐,您也是我的师尊,更是门主。”
宗玄作揖不起,对于苏辰的敬佩,那是发自内心的。“好,天阵子来见?一个为了阵法什么都敢做的疯子,见他做甚?莫非要极门迁移,在这里布阵?让他走。”
阎时东淡淡道,他现在身为荒境巅峰,只要迈出那一步,便是比肩真龙一般的存在,所以世俗的一切他都不放在眼里。“是的师父。”
宗玄千里传音给天阵子,说师尊不见,但宗玄却一直未退去。“哦?宗玄,你还有事吗?”
阎时东说道,这才展现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前几日我炼出了一枚法宝,不知如何,还请师尊过目,如有不足之处,还望指出。”
宗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葫芦,小心翼翼地递给阎时东。阎时东看了一眼那葫芦,葫芦呈紫金色,云纹葫芦身,玄刻葫芦根,细细抚摸下,还有余温,阎时东的神识波及一丝进入葫芦中,只觉葫芦内有洞天,连环阵,阵法呈现出一个“云”字,玄机密布,竟然效仿了诸多星辰,威能一旦爆开,能够让荒境瞬间毙命。“云,宗玄,你还是忘不掉那件事。”
阎时东看了看阵法,叹息道,若是宗玄没有遇到那件事,恐怕早已经超越自己了,达到炼道的更高层次。“残星数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
阎时东吟出一句诗。“铮!”
斜靠在墙上的诛仙八剑陡然激荡出剑吟,悠远而深长,剑身光芒流转,倏地化作一道流光飞掠而出,扯出长长的尾焰,好似一颗流星,带着震慑天下的剑意刺出。“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边响起,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将剑吟的尾声掐断:“时东兄,别来无恙啊,哟,宗玄老弟也在,哈哈哈。”
一只大手陡然从虚空中探出,宛如蛟龙出洞,想要一把抓住诛仙八剑的剑柄,可是阎时东剑眉一挑,瞳仁竟然瞬间变为金黄剑形,那诛仙八剑被笼罩了一层朦朦胧的金光,随后“嗤”地一声划过那手,稳稳地回到阎时东身边。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走出,此人一身褐色烂衣,头发泼洒在肩头,长而脏乱,好似街边的乞丐,眸中却大放精光,正是那个阵法疯子——天阵子!“啧啧,诛仙八剑真是厉害,太厉害了,我的清冥阵体都能划伤,而且仅仅是远程操控罢了,我很想知道,若是传说中的最强剑者——阎时东全力以赴会如何。”
天阵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嫩白的皮肤中却有一道细小的伤口,眼中掠过一丝疯狂,但很快沉寂了下去。但这一丝疯狂却清楚地被阎时东捕捉到,随后阎时东不以为意地一笑道:“看来你不止是个阵法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武痴,改日再战,若是将这片仙境毁去,决不饶你。”
“哈哈,若是我现在就将此地毁去,你是不是会发狂,到那时我不就可以看到你的全力了?”
天阵子笑道,不知其内心所想,但阎时东却出乎他意料地含笑着。天阵子缓缓地朝阎时东走去,打量着这片仙境,说道:“啧啧,真是个好地方,玄妙而不失灵气,甚至道法都在这里可以展现到极致,前段时间你差点把天机宫给掀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你却在这里饮酒作诗,这破天宫,我就服你阎时东一人!”
“天机子那是咎由自取,还自大地追我数千天宫,他就是来搞笑的。”
阎时东笑了笑。“哦?这是何物?”
天阵子看了一眼阎时东手中的紫金葫芦,眉色飞扬,然后说道:“连环阵法?此等玄妙程度,足矣称得上是阵法宗师了,但玄妙中却缺失了一点灵气,看炼制的手法应该是宗玄。”
“嗯。”
宗玄仅仅一点头,之后便默不作声。“宗玄,你天赋异禀,可比你那个白痴师父强多了,你且看好。”
语毕,天阵子遥遥一指,一道金色光芒从其指尖流出,金色流光震散云霄,在苍穹之上激荡开来,流光延伸,宛如一只只蝌蚪一般,在空中游走,最后形成一尊玄之又玄的阵法,看得宗玄目瞪口呆。阎时东看着宗玄的神情,不仅会心一笑,对着天阵子说道:“来我极门何事?可别告诉我你跑过来就是为了教宗玄阵法。”
“哈哈哈。”
宗玄爽朗一笑:“还真被你猜对了,今日我便是来收宗玄为徒的,顺便见一下传说中的阎时东。”
“时东,不妨告诉你,布阵之人千千万万,可有几人参透?说实话,这几人我都看不上,他们太垃圾,唯有宗家血脉的宗玄能够让我为之侧目。”
天阵子自傲的说道,的确,以其的阵法之力,在当今天下,绝对无出其右者。“宗玄斗胆一问,阵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宗玄问道,目中一片狂热之色,阎时东看在眼里,宗玄面对炼道时,也是如此。“哈哈,天地阵法,逃不过两个字,虚真!虚幻化真,真实化虚,以虚而乱真者,以真而乱虚者,为阵极!”
天阵子来到宗玄面前,笑道:“宗玄,我且问你,你可愿成为本座麾下的亲传弟子?我将带你追随虚真!”
宗玄一惊,随后连忙望向阎时东。阎时东微微一笑:“宗玄,你便随他去吧,如今在炼道一途,我已经无可教你了,而你,本身就是为阵法而出生,只不过我强行教你炼道罢了。”
“是!”
宗玄望着阎时东的背影,眼角湿温,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眼泪止不住决堤而下,对着时东的背影,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接着便随天阵子而去。苍穹之上云霄缓缓飘来,鹅毛飘雪,只留下湖心亭一片孤寂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