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家兄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泷越已经将十方容鼎里面的力量,全部地转化进了身体里。那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进入他身体的时候,犹如鱼儿入了水里,飞快地流遍全身。身体表面上笼罩的黑雾散开了一些,脸上的冰冷和戾气也开始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将他整个罩在其中。见云家和花家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他,他神色淡漠,抬手轻捻了个法诀,一群黑影人立马从地底冒了出来。“花家众人,除老幼妇孺之外,一个不留!”
一声严令出口,花家众人显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祖奶奶不是说,泷越大人一定会让花家成为飘渺神域六大隐族的主宰的吗?花家主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对泷越做了个长揖,恭敬地道:“上君大人,我家祖奶奶说……”话才说得半句,黑影人就已经跳了起来,往他脖子上一勒,当即就断了气。泷越扫了他一眼,看着他张大的眼睛,冷冷地道:“若没你家祖奶奶,本君或许会饶了你一命。”
花家众人见家主已死,显然慌了神。刚刚追杀别人追杀得到处跑的,这会儿却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还有不甘的,大声地喊道:“泷越大人!九重天的人不得干预我们六大隐族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泷越循声忘了过去,只眯眼看了他一眼,那人片刻便成了黑影人的刀下之魂。他淡淡地道:“九重天的人是不许干预,可是,这些尸将是人么?”
他勾唇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讥笑,旋即在笑意未达之前收起。回转头望向云家众人,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全部人身上都笼罩着一片乌云。若说刚才他们还有些庆幸,那么此刻看着泷越对花家出手,他们对这个高高在上的上君大人,着实摸不准了。这飘渺神域谁都知道,泷越大人和天女花月萱有一腿的……这样也会下毒手,那对于曾经将他偷走的云家……泷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他们,也不去管他们那面色各异是什么意思,只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回去打开祠堂准备仪式,恭迎你们族长回来。”
“我们族长……”云盏伸手指着旁边的云峰,“我哥一直在这里啊!”
“照做就是。”
泷越再不愿多说一句,万影归宗一现,几乎话音还未落,就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身影。云盏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就只看见那一片依旧晴朗的天空了。“好快……”感慨了半晌,她回过头来看着云峰,却见他面上隐隐露出喜意,神情有些激动了。“大哥,你这是……”云峰双手按在云盏肩膀上,和她双眼对上:“盏儿,我们云家,会迎来一个大靠山,我们云家,将不再是六大隐族之中最弱的一个,而是会变成最强的一个!”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最弱最强的!”
云盏被云峰的激动弄得莫名其妙。“傻盏儿,你还没想明白么?上君大人那位夏夫人,只怕不是姓夏,而是姓云!”
云盏还是没回过神来:“可是我们云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怎么没有!”
云峰兴奋地道,“当年失踪的最后一个云家嫡系,云初!”
其实在云盏说到她有天雷珠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可是直到泷越开了口,他才确定下来。“可是年龄对不上啊……”云盏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忘记了,年龄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花家那位祖奶奶这会儿都还跟十六七的小姑娘一样呢。如此一来,倒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对上了!“她居然是云家的最后一个嫡系……”云盏想着,忍不住笑了笑,叹一句造化弄人啊。“大哥,走吧,准备迎接新族长去!”
“嗯。”
昔有上古大战一役,六大隐族被迫修生养息百年。如今隐族祭坛一役,六大隐族被打散得溃不成军,如今能够整理起队伍的,也就是云家了。其余五大隐族,退出六大隐族行列,变成一堆只有老弱妇孺的小门小户。相信只需要控制好他们的修炼,想要再复兴,应该是基本无望了。而六隐宗,宗主不问世事多年,少宗主瘫了,所有的主力军都被灭了,显然是不足为惧了。更何况,云家还将迎来一位重量级人物的回归,带回了背后一座巨大无比的靠山。他们云家,在飘渺神域将迅速崛起!……太炎宫。日头渐渐偏西,红霞染红半边天,就像是女子脸上的红晕,煞是好看。花月萱额头有汗,却不敢动手去擦,稍稍一个不留心,白帆亦的银丝就会紧随而来。可是她也不敢杀了他,至少在想到脱身办法之前,她绝对不会让他死在她的面前。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困在这里。也不知道祭坛那边,到底是个怎样的情景。她微微地分神,就感觉手腕上一阵细微地刺痛。她当即打起精神来,往手腕处看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白帆亦,奉劝你一句,别耍花招!”
白帆亦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别在另一边,显得有些一本正经:“若我不耍花招,岂不是要在这里站很久?”
花月萱当即警惕起来:“你耍了什么花招?”
白帆亦一耸肩:“这个无可奉告。”
有些东西越是瞒着,越是勾起了无穷的好奇心。花月萱想着刚才自己手腕的刺痛,有些迟疑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手腕。被刺痛的部位在下面,她若要看,就必须抬起手臂来。可是她的手上,却拿着抵住白帆亦喉咙的花瓣,动弹不得。在看与不看之间徘徊了一下,她低了点头,抬高了一点手,飞快地瞥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白帆亦在她的面前一闪,整个人便跳出了数米开外。他轻功深得泷越真传,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就近威胁他的原因。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却还是让他给逃了!她看了下手腕,并无什么异样,当即明白刚才不过是心里作用,自己中了计了!“白帆亦,有种你别跑!”
白帆亦站在远方,遥遥地看着花月萱:“跑不跑是我的事,有没有种,也不是你说了算。”
花月萱觉得自己要被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男人被气炸了!白帆亦一离开,那些黑影人便攻了过来。花月萱当即咬紧了牙齿:“白帆亦,你要我的命,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她飞快捻了法诀,体内灵力从指间泻出,周围也不知道从何处飞来无数花瓣,全部朝着白帆亦的身边聚集了过去。花瓣快速地围绕着他旋转,包围圈却越来越小,飞过的时候甚至将那屋顶的琉璃瓦全部地掀了起来。那些花瓣似刀似剑,密密麻麻,防不胜防。白帆亦被那厚厚地花瓣包裹其中,不一会儿,一身白衣便成了道道血渍染成的红衣。而那被割开的伤口,开始像外翻卷,变黑变紫,和那些被抬下去治疗的护卫一样,是中了剧毒的症状!花月萱也没当即要了白帆亦的命,将那些花瓣招来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成了保护罩,她看着浑身浴血的白帆亦,只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白大管家,玉堂春绯的馨香,你可是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才是。”
才说完,两只手臂上就被周围的花瓣快速地划过,拉开几条血淋淋的口子。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张望着周围。泷越来了?还没看到那熟悉的红影,她用作保护罩的花瓣却开始肆意地乱窜起来,就好像刚刚伤白帆亦一样,围绕在她身边,左一刀右一刀地划着小口子。她赶紧地划开保护罩,然后掏出小瓷瓶要吃解药。瓶子才刚到手里,就一下子空了,她一抬头,正看到那抹潇洒恣意的红色背影。“解药。”
泷越将小瓶子递给了白帆亦,白帆亦道一句“谢大人”之后,立马打开瓷瓶,将解药倒出来吃了下去。对面同样遍体鳞伤的花月萱,不急不忙地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解药塞进了嘴里,冷笑着看着白帆亦。像是感知到她的得意忘形,泷越快速伸手,将那小瓷瓶捏个粉碎,随即赶紧地一掌拍在白帆亦的背上,想要将他刚吃的丹药给弄出来。花月萱在对面扭曲着一张脸,呵呵地笑:“越哥哥,月儿也受伤了呢,你怎么能够抢月儿的药给别人呢?”
“毒妇!”
泷越一个瞬移到了花月萱的面前,弯着腰,伸手揪起了她的衣襟。结果她的衣服本来就崩开了,这会儿被他一拉,更是春光毕露,花月萱低头,娇俏地笑:“越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孟浪了?”
泷越目光冷若冰霜:“解药。”
花月萱挺了挺胸,眉目娇媚,樱唇一点:“越哥哥,人家有些冷……”“解药!”
泷越声调提高,好不保留地泄露自己的杀气。花月萱没想到自己的豁出去没有获得丝毫的转机,不由得咬紧下唇,微皱了眉头。“玉堂春绯倒还有解药,不过他刚刚吃的那个没有。不信你可以自己搜。”
泷越可不想碰她的身子,松开了手,站了起来,重新地回到了白帆亦的身边。“怎么样?”
“没……没事……”白帆亦嘴唇迅速地变成紫黑色,脸色却苍白如缟素。两个字都说不清楚,这还叫没事?花月萱的花毒,历来都狠毒无比的。她都无解药,那宫里的御医们肯定也解不了。如果小东西这会儿在就好了……“时间囊呢?”
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