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些黑影人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强大了。偌大的帐篷,稳稳矗立在方圆只有几里的小岛上,如同一座休闲小屋。帐篷里面的地上铺了柔和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一点地面都不见。雕花刻画的床摆放其间,还挂上了防蚊虫的纱帐,前面挡着一块紫檀木镂空的的屏风,外面放着座椅,当会客厅当卧室都足够了。夏初一着实震惊了一把,有些不相信地回过头看向泷越:“其实我们是来度假的吧?”
“嗯,就当是来度假的吧。”
泷越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了柔滑的蚕丝被,“他们在岛上捉了几只雉鸡,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
夏初一最近一段时间闻不得腥味,吃不了海鲜,所以一直吃的都是出发前准备好的肉类。天气太热,那些东西早已经不新鲜,如今听说有雉鸡,她萎靡不振的精神陡然间振作了一些。“你去看着,他们弄干净以后就不要弄了,我今晚上要亲自动手!”
泷越见她好像有了些精神,心情也好了些,应了一声,抬步出了帐篷。晚上些的时候,夏初一好好地秀了一把自己的手艺,弄出来的东西香飘十里。即便吃得不多,可是相比较前几天的饭量,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她举着油腻腻的鸡腿,目光落在那些隐匿在暗处的黑影人身上:“他们不用吃东西么?”
泷越摇头:“死人不需要吃东西。”
夏初一于是将鸡腿递到了他的面前:“死人不需要,你总需要吧。”
泷越想说他也是不需要的,可是看着喂到嘴边的食物,他还是笑了笑,道:“自然需要。”
说着,就着她举起的手,张口就咬。夏初一却猛地收了回来,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目光得意地瞥他。泷越面色一黯,伸手勾住她的腰,往怀中一带,一低头,堵住了她的嘴,竟好像要嘴里夺食一般。唇齿间似乎还残留得有鸡肉的香气,女子本身的清香甜软,一靠近就扑鼻而来。本来只是点到为止略带惩罚的吻,一沾染那份柔软,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夏初一手中还拿着剩下的半只鸡腿,见泷越停不下来了,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异地看着她。那无措的模样取悦了男人,他眼睛含笑,细细辗转,一路吻到耳朵,轻轻地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都已经融为一体过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傻傻的表情呢?”
夏初一歪过头,不去理耳边的痒痒,眼睛望着夜空,呐呐地道:“我其实在想,如果把这半只鸡腿塞进你嘴里,会是什么样。”
那时候泷越脸上的表情,一定会相当地精彩。“小东西……”看着夏初一偷偷笑出来的模样,他又气又好笑,直接埋首在她脖颈间,密密麻麻地啃着,像是要将她拆分下腹。“等等……等等……”夏初一脸色突地一变,伸手推了推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动静?”
泷越头也不抬,闷闷地道:“嗯。”
夏初一顿时翻白眼:“那你还有心情……”说完将鸡腿两口啃完,骨头扔掉,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左右张望。小岛并不大,丛林也不茂密,他们地处最高点,站在这儿几乎能够将周围看完,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异样。可是刚刚那突然间的晃动,真实而明显,地面明显地抖了一下。泷越显然一副没有被满足的神情,不过倒是没捉住她继续未完的事情,而是蹲在地上,仔细地听了听地面传来的声响。“下面,在动。”
他说了四个字,随即眉心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将夏初一打横抱着,一个纵身朝着船上直奔而去。夏初一从没见过如此着急的泷越,似乎也知道了事态的重要性,心里猜想着是不是这下面有海底火山什么的。他的速度极快,那些黑影人也跟随着火速地上了船。双脚刚刚在甲板上站定,那刚刚还细微抖动的小岛,一瞬间升高了许多,带起海面层层波浪,差点将船给掀翻。夏初一和泷越身子一斜,朝着船边就倒了去,她赶紧一支雷箭猛地甩出,直接地缠绕在桅杆上,将两人卡住。泷越借着这缓和的时期,一个踏步而上,悬浮于半空之中,看着下面海浪翻滚,船只摇曳,还有那个小岛,渐渐地浮出海面。船迅速地退开几百米,那小岛还在继续上升,越来越大。就好像冰山,浮出来的,永远只有一小个角。夜幕黑沉,皎皎月光照得水面黑压压的一片,也照得那小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夏初一逐渐地眯了眼,好半天才慢慢地道:“鲸。”
这整个小岛,竟然是一只鲸!那浮出来的位置,就是它的整个后背!此时船已经驶出去了好远,泷越瞥了那小岛一眼,双手抱紧夏初一,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纵身朝着甲板上跃了过去。这次夏初一很有先见之明地先将自己和桅杆绑在了一起,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桅杆。泷越见此,忍不住摇头:“娘子,其实你抱为夫会更安全一点。”
这话刚说完,一个大浪打来,整个船随波忽上忽下,歪东倒西。两人蓦地回头,同时地道:“不好!”
前面,那不知道停留在这里多久的大鲸鱼,陡然间抬起头来,张大了那张黑洞洞的大口,猛地一吸。无数的海水朝着那嘴里涌去,而这艘对夏初一而言已经十分巨大的船只,却连这只鲸的嘴巴都塞不住,随着海流一同,入了鲸鱼的肚中。而夏初一这回明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腰上的绳子和桅杆缠绕在一起,耽误的零点一秒时间,就足够她逃生千百遍了。肚中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泷越的笑声却那般的清晰:“呵呵,娘子,早跟你说过,抱着为夫,比抱着桅杆安全。”
夏初一撅着嘴轻哼一声:“那你不也跟着进来了?”
泷越耸了耸肩,语气颇为无奈地道:“古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娘子都进来了,为夫岂有不来之理?”
夏初一觉得自己应该感动的,可是听完之后,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半晌,她突地瞪眼:“好你个臭孔雀,你说我是鸡是狗?”
回应她的,是几声闷闷的笑。十五伸了伸懒腰醒了过来,有些无语地道:“两位,打情骂请看看地方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