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点灵力的底来,顿时被震住了:“那么厉害……”影一斜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这算什么,你没看见她真正出手的时候呢。”
“那我们现在还去帮忙吗?”
影二目光迟疑地落在门口。影一生伸手敲了下他的头:“废话!”
两人火速地跑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门口人来人往的,哪里还能够看见夏初一的身影?影一二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哨子,让守在门口的一个影子下来,连忙问道:“看见夏姑娘去哪个方向了吗?”
那影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影一,好半天才有些不敢相信地来了一句:“夏姑娘出来了吗?”
影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完了,跑太快了……”“那现在?”
影二看向影一。“回去禀报少主和秦三公子吧,而且……”影一抬头看着半空,一抹黑影如同光影一般迅速地消失,他目光复杂地道,“有人跟着去了。”
……金元宝听到影一的禀报以后也不慌,慢腾腾地坐在暖和的屋中看着账本,时不时地和旁边正在研究军事布防图的秦曜轩交谈几句。看到影一都着急了,他才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找不到人自然会回来的,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影一顿时愣了下:“少主,你怎么知道夏姑娘找不到送信的人啊?”
金元宝放下账本,像是在字斟句酌地怎么说。过了好半晌,他却只是叹了口气道:“以我对那男人的了解,他若是真想见初一,就算夏初一这会儿被关在重重设防的天牢里,他也能来去自由如履平地,又何苦只是送一封信来呢?”
影一听着这话,感觉那个男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却一时没搞懂:“他不想见夏姑娘,那还送封信过来干什么?”
秦曜轩这时抬起头来,幽邃如深冰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语气清清淡淡地道:“那只能说明,他不是不想见,只是现在不能见而已。”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影一对他们口中的那个“他”简直好奇极了。犹记当初在帝师学院那里等他们的时候,就曾经见夏初一好像为了找一个人发了一回狂。后来沧州的时候一封信就让众人陡然失态,养气之地的问题也迎刃而解。这个男人,能够让天塌下来都还有心情说笑的夏初一瞬间慌张了神情,能够让他们家少主和赫赫有名的秦三少都如此的忌讳莫深。他好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哪一号人物啊?几人正说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砰”地踹门声,影一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来找麻烦了,结果抬头一看,就见夏初一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屋中,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长欢。金元宝再次从账本之中抬眼望向夏初一,见她那脸都要气红的模样,顿时忍不住笑了笑:“他不愿见你,你又何苦去找他?”
“我就是想揪着他的衣领问问他,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夏初一在金元宝的下首处坐下,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直接地塞嘴里。金元宝见此连忙地起身拍她的脖子,让她将那些瓜子给吐了出来:“要吃瓜仁我给你剥,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直到确定夏初一都吐干净了,他才松了口气,让夏初一直起身子来。她憋红了一张脸,瘪着嘴有些小声地道:“我还以为是花生米呢,今天早上这里不是摆了一碟花生米么……”金元宝和秦曜轩对视了一眼——看来真是被气糊涂了。夏初一看着众人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其他,反正她也没心思追究了。她现在心里燃烧着一把熊熊的火焰,心里暗暗发誓——去他丫的,她这回不把泷越那个死妖孽给引出来揍一顿,她就跟他姓!心里面将泷越骂了千百遍,而后又死活地拉着影一影二影三影四出去切磋了一下。一炷香之后,她神清气爽地从屋外面走了进来,伸展着手臂嘴角噙笑地道:“运动之后,心情果然会变好啊。”
金元宝和秦曜轩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动忽略掉院子之中几个影子那各种凄厉的惨叫之声。夏初一重新地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的小茶几上刚刚摆上的几盘瓜子仁和花生米,还有干果蜜饯,顿时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塞在嘴里。“元宝啊,还是你最有良心啊。”
她包得嘴里满满的,说话的时候那话音都有些模糊,看到金元宝一直地想笑。只是面上笑着,心里面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失落,怎么挥也挥散不开。他真的很想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照顾她的,只是她心里面的人,已经不能够被其他人给取代了吧。他缓缓地垂下了眸,余光不经意地瞥向了一旁的秦曜轩。他面前一点其他情绪都没有,专注的神情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依旧在摆弄着他手中的小旗。可若不是蓬桑岛那回看到了他的失态,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执念,也如此之深吧。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夏初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正是这次泷越给她的来信。她看着那无字的信封,顿了一下,随后拆了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信纸来。仍旧是一片白花花的空白,就算是有人想偷看也看不来。她叹了口气,伸手摸着信封上那只能她看见的几个字——想你,是每天必做的事。秋水眸子盯着那几个字出神片刻,而后回过神来,一抹恨意闪过,随即将那信纸揉成一团,直接用力地扔了出去。想她,想她怎么不出来见她?明明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他们刚刚只隔了一道门的距离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死妖孽!死妖孽!不可原谅!夏初一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皱着眉头有些不爽地看着不远处那静静呆在地上的一团信纸,脑袋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屋中几人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均是面面相觑。这泷越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了,竟能够让夏初一气到这地步?正想着呢,就见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秦梦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迈步进入屋中。“呵呵,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来?”
说着也不看脚下,迈步就朝着众人走了过来。秦曜轩和金元宝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中在了那一团被夏初一扔掉的信纸上。马上……马上就要被秦梦生给踩到了!秦梦生犹不自觉,见他们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出问题了,抬起的脚步在原地停了一秒:“你们这是……”秦曜轩摇了摇头:“没什么。”
“哦。”
秦梦生抬步欲走,结果脚步还没落下呢,就感觉一股强风吹了过来,像是要将他整个刮走似的。他凝气顶住,却仍旧被那风吹得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有些诧异地定睛朝着前面看去,就见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夏初一蹲下身去,将地上的一个纸团捡了起来。他眼光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有些没搞懂情况。秦曜轩和金元宝冲着他摇头,示意一会儿再给他解释。夏初一将那纸团捡起来,重新地展开,翻过来看向了背面,果然和上次一样,信纸的前面写了句废话,真正有内容的,其实在背面。“铃铛……”“什么?”
金元宝听见夏初一不自觉念叨出来的两个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夏初一拿起那信纸冲着他晃了晃:“信上画了一串铃铛,你说那死妖孽这时候送这封信来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什么提示?”
金元宝思忖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次泷越送信的时机,恰好是在他们遍寻养气之地没什么结果的时候。这一次他们正为难怎么引那老妖婆出来,泷越也送了信过来。画着的一串铃铛,会不会就是给他们的线索?“铃铛啊……”夏初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波一转,手中玩弄着一缕垂落肩头的长发,目光却盯着那信纸上的那串铃铛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抬睑看向金元宝:“元宝,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金元宝也抬头看她,轻轻地笑了下:“说不定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秦曜轩皱了眉头,秦梦生直接没听懂两人打得哑谜。金元宝便将他们去沧州城的时候,遇见铃铛的那个小插曲给两人简短地说道了一下。至于她是怎么逃出重牢的,夏初一也只是一句“有人来救”,便没能知道太多详情了。这会儿仔细想想,却发现好多地方根本经不起细致地推敲。比如那老妖婆很有可能是为祸沧流两州的罪魁祸首,而铃铛为什么那时候在那里?比如谁能够有那本事,在风洛在的情况下将人带走?比如铃铛一身外族人的打扮,那老妖婆也不像是无极洲的人……难不成,铃铛和那老妖婆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