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草屋搭建在河流边,屋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握着一个棕色酒葫芦。远处吹来的风似乎想要截断这瀑布,而瀑布下正坐着一个赤身的少年。身形消瘦,可是双眸却炯炯有神,微蹙着眉头,任由这瀑布击落在他的身上。“两个月了。”
低声的呢喃从白言的嘴里传了出来,他抬头看着那漆黑的天空,唯有那一轮明月。没有想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他把眼神移到了藤椅上的老者身上,若不是他出现救了自己,怕是自己以及命丧黄泉了。而破天荒的,自己那呆滞了两年没有一点进步的灵力,居然又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即使那已经不再是驭灵阶天品的实力,可是已经很让他开心,至少证明,他又变成了一名灵师。随着这两个月老者对他的说法,他也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模糊的了解。这个世界名为六界,分别为:神域、魔域、人间、冥界、妖界与死神界。六界中存在着一种共同的东西,那便是灵力。而白言身处的界域,那便是人间。每个界域修炼灵力的方法都不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六界统一把拥有灵力的生物统称为——灵师。经过归纳统计,六界中所有的灵师都默认了灵力的等级。从高到低分为八阶:驭灵阶、控灵阶、化灵阶、灵尊、灵皇、灵帝、破灵阶与灭灵阶。而每个阶段又分为四个级别,由高到低分别为:天、地、灵、凡。六界中,分辨强弱,取决于四个条件。首先,便是灵师自身的灵力实力。其次,便是灵兽。每一个灵师在驭灵阶的时候都会激活自己的灵海,也许是一座山,也许是一条小江,而灵海中会孕育着一颗蛋,蛋中的生物,会在控灵阶的时候孵化出来,而那也就是灵师的灵兽。再而,就是灵师自身的属性。每个灵师在达到灵尊阶的时候,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属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中的一种,而五行相克,同阶之中,若是属性相克,被克一方将会处于下风。最后,便是灵师的灵技。顾名思义,就是用灵力发挥出来的一种技巧。而灵技可能会是一种修炼的功法,或者是战斗的技巧,又或者是一种全新的特殊能力。灵技在六界中同样分为:天、地、灵、凡四个等级。总而言之,依靠着四个条件,方才能判断出孰强孰弱。“小白。”
老人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白言从瀑布下走了出来,抖了抖身子,朝着老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师傅。”
眼前这名被他唤为师傅的,正是两个月前在白枫手下救下他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自己和师傅有什么瓜葛,但是师傅救下了他,训练他,更是告诉他一些他本不知道的秘密,更关键的是,他眼前的师傅也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自称为——酒剑仙。“三年后的武会,若是你能夺冠,在六界众多武门前说出你想说的话,可能白族会碍于面子,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
酒剑仙说道。“我会让白族血债血还的。”
白言手掌微微一紧,平静的回答道。白族代表着什么,他自幼虽然身处枫城,但是并没有少听到白族的传说,而且他也去过白族,自然明白为何白枫能说出那一句,‘白族做事何须给你交代’这种话来。他不仅仅是一个宗族,更是人间三大势力之一,四大古族之首。“师傅,究竟白族的实力有多强?”
他看着酒剑仙,但是看到了酒剑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忽然笑道,“是我不自量力了。”
那可是人间三大势力之一,怎么他会问出这个糊涂的话来。可是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乃至现在紫月那都是白族给予他的痛苦。紫月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现在也不知道在白族遭受着什么苦。酒剑仙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白言,沉默不语,看着白言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泪水,他知道这两个月来白言一直都在修炼,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强大一些,可是要让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孩子去承担这一些事情,确实是老天的不公。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也就只能这样延续下去,改变不了的,就顺从他,然后,杀了他。“现在,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力量,你敢要么?”
随着酒剑仙的声音,夜幕突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一阵强风吹来,直接把瀑布截断,而截断的瀑布引流而上天空,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水龙,对着白言嘶吼。白言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老者。“世间只有万道,剑有剑道,魔有魔道。都要保持着一颗必胜的心态。”
老者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你不是问我白族的实力如何么?我就告诉你,可以战胜。可是如果以你如今的这般心态,不会死在白族的手上,而是会死在你自己的手上。”
白言再这样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酒剑仙深知这一点。白言松开了手,双膝跪在地上,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天下黑白颠倒之事多的如海中的水滴,莫说你现在一个小小的驭灵师,纵然踏破了生死,斩断了时间的灵师也有受委屈羞辱的时候!你现在这么年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敢欺你穷?”
白言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可我不愿意受这委屈!为什么他白族就可以高高在上决定生死!而我们就必须服从他们!”
老者沉默着望了他良久,随后又仰天大笑起来,“不愿受就对了!大丈夫行事,快意恩仇。我让你这两个月来在瀑布下修身养性,磨炼你的性子,本来怕把你的性子给磨没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有点男儿血气的。”
白言愣住。老者拿出了酒葫芦,一口饮尽,又把酒葫芦丢给了白言。白言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打开葫芦塞,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喝下去,好好休息,明日之后,可不会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了。”
老者说道。白言一咬牙,一仰头,咕噜咕噜把酒灌下去。这酒的味道十分的浓烈,一葫芦下去,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直接倒在了地上。翌日,已经是日上三竿,白言伸了一个懒腰,鼻子凑了凑,闻道了空气中的一股肉香。下意识地朝着传来香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老者正在烤着一只兔子。“赶紧过来吃,吃完该走了。”
老者撕下了一个后腿丢给了白言。白言狼吐虎咽起来,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这一个月来吃的都是水果和杂粮。“师傅,我们去哪?”
白言擦了擦嘴角的油迹。“拿着你的冷袖,我们去‘罪恶之城’。”
“‘罪恶之城’?”
白言不解的看着老者,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好地方。“你还没有杀过人对吧?”
老者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若无其事地问道。白言差点一口就噎死了,急忙说道,“肯定没有啊。”
“那我就带你去杀个人吧。”
老者似乎在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却丝毫没有理会白言吃惊的表情。白言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自己的背后升起来,他恍惚间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师傅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慈祥的老人,他那恐怖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的,曾经在他面前一眼瞪死了一只野兽。“真的要去杀人?”
这不是一件小的事情。一张张陌生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如果是一个陌生人,与自己无冤无仇,那么自己下得了手吗?“你还不曾真正拜入我的门下,杀个人,当作拜师礼吧。”
白言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杀谁?”
老者背着酒葫芦,大步往前走去,“带上你的剑。杀坏人。”
白言拿起了不远处的剑,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剑为‘冷袖’,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也是现在唯一一件给予他寄托的东西。白言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究竟他的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