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豆豆这样高兴,是住进新房子了?她买的是精装房,拎包入住的那种。“姐夫,你快来看,我小弟长的可好看了。”
我的笑容立即就凝结在脸上。原来杨豆豆去了月子中心。这些天以来,崔慧慧母子一直是我刻意要回避的内容。“是吗?我还以为你买到新房了?咋的,晚上不回来了?”
“你快来吧,我妈让你来一趟。”
又是崔慧慧。她干吗总是要让我去月子中心?难道她自己不觉得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尴尬吗?“你和她说,我今天累了,有时间再去。”
电话中立即传来崔慧慧不满的声音:“家俊,你架子可真大,让你来看看你都不肯?”
“小姨,我真的没时间。”
“没时间来看我,你日理万机啊!”
这个女人,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都敢这么说话,就不怕引起杨豆豆的怀疑?万一惹恼了她,那就麻烦了。我忙低声下气地说:“那好吧,我马上过来。”
在这个时候,我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我妈看我一脸的不高兴,问:“又得罪谁了?儿子,你干吗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你被人逼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子。”
我妈的话让我感慨万分。是的,欠了经济上的债务可以通过努力去偿还,欠了身体上的债务拿钱能还得了吗?“妈,我没有啊。我觉得我挺高兴的啊!”
“高兴?老是苦着一张脸,好象你妈我欠了你似的。”
我站到镜子前,仔细地观赏自己的容颜。我妈说的没错,我一脸的阴郁。脸色暗黄,淡而无光。一点风生水起的样子都没有。我揽了下我妈的腰肢,说:“工作压力太大了,等哪天我去省城的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然后去医院调理一下就好了。”
然后我就直奔月子中心。我在月子中心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在崔慧慧的房间外面做了下深呼吸,才推门进去。杨豆豆接过我手中的花,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浪漫的人,我替我妈谢谢你。”
我将目光投向崔慧慧,她正定定地看着我,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男孩子。“小姨,不好意思,我特别的忙。”
“再忙也不至于抽不出时间来一趟?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向你说一声谢谢。”
我有些吃惊,她这是在讽刺我吗?我诚惶诚恐地说:“谢我干吗?我又没做什么?”
“家俊,这段时间豆豆一直住在你家,让你妈照顾她,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崔慧慧这是干吗?她要打感情牌吗?“这是应该的啊,豆豆是我表妹,又是我的合伙人。”
“那能一样吗?按理来说,应该是她姨妈照顾她,可是我姐姐那个人,只认钱不认人。”
杨豆豆抱起婴儿,送到我跟前说:“姐夫,你看这孩子还有些象你。”
我吓的魂都要飞了。我往后退了两步说:“胡说什么?他长的象你才对,怎么可能象我呢?”
杨豆豆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说:“我不过这么一说罢了,你就吓成那样子?真的是。”
我本能地将手一缩,那孩子“嗵”的一下掉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杨豆豆一把拎起她,拍打着他襁褓上的灰,责备我:“你咋回事?抱着孩子都你吓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崔慧慧则一脸的不高兴。孩子哭的很厉害,杨豆豆一直摇都无济于事。幸亏他包的厚,要不然摔到地上一定会摔伤的。我实在不忍心,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哦。”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还冲着我发出笑声。“看看,抱的象模象样的,刚才咋就不接住?”
杨豆豆马上就象变了一个人,高兴的象个孩子似的。我仔细地打量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是百般滋味。如果没有万一,这个孩子才是我何家真正的骨血。只是,生这个孩子的女人是我老婆的小姨,这种颠覆了伦理的事让人难以启齿。我将孩子往崔慧慧身边一放,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崔慧慧一把抱起他,孩子还是大哭。杨豆豆从她妈怀中接过孩子塞给我,孩子立即就不哭了。“这太神奇了,姐夫,这孩子和你有缘啊!”
杨豆豆的情绪十分亢奋。我尴尬的笑笑说:“可能因为我是个男的吧?”
“男的咋的了?男的还能比我和他的关系近?”
我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孩子,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他的五官确实和我很象。最象的是他的耳朵,和我是一个形状。怀中的孩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将他放到崔慧慧身边,看了看时间,说:“十点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崔慧慧十分温和地说:“好,你们一起回去吧。”
杨豆豆没有拒绝。一路上,杨豆豆还就孩子喜欢我的话题唠叨着。“豆豆,你表姐的亲生父亲住在北唐,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说:“我今天去了他们家,想认下正宗的老丈人,才知道他们家的房子卖了,而且早就搬到城里来了。”
“是吗?这说明我表姐是个有情义的人。怎么了不好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顾晓晓孝敬亲生父亲我不反对,问题是她给他们买房子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这是不尊重我的表现。而且,她背着我做了太多的事,编造谎言来欺骗我,这种行为让我无法忍受。“好,当然好。我就是在想,在她的眼中,我是他男人还是路人?”
“你现在才知道?他们一家人和动物没有区别,顾晓晖能对我那样,我弄死他的孩子就是报复他们。”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那孩子真是你弄死的?”
她笑了笑,说:“是啊,孩子我可以生很多,可他却只有一个,我要让他们尝到害人害已的滋味!”
“可是,那是条命啊!”
“那得看是什么命?他是顾晓晖的种,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对杨豆豆这个女子,我得重新认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