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精神已经比来的时候要稍微好些了。母女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说话却都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许溪给劝住了：“姑姑，奶奶现在是养身体的时候，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
许英连忙抹去眼泪，堆起一个笑容：“对对对，情绪千万不能激动。”
她握着陶爱月的手，“娘，有我在别怕，以后您和萍萍一起，都和我去沪城，我给您养老。”
陶爱月没说话，握着许英的手却是紧了紧。“还有我，奶奶。”
许溪也上前握着陶爱月的手，“您以后要是看我姑姑烦了，您就到我那去。”
“不烦，不烦。”
陶爱月连忙道，新闻身体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陶爱月的身体怕是要住到过年后了，不过对许溪来说，在哪里过年都一样，只要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不过没想到第二天上午，许建华夫妻两个来了。两人手里还拿着麦乳精和鸡蛋，倒显得过分客气和生疏了。“他说人来看看就好，我觉得还是得带些东西。”
喜梅道，“还好他听了我的，不然这不是闹笑话了嘛。”
许建华笑笑。陶爱月睡着了，许建华也没让叫醒。“萍萍，你看着外婆一些，我们就在门外。”
许溪轻声吩咐着。走廊里没有什么人，许溪把门带上。“我们也是真没想到会出这事。”
许建华叹了口气，“三年前你娘生病了，好了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她。问过你大哥，说是因为摔着了腿脚不方便，也就不怎么愿意出来见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喜梅道，“你还去看过好几次爱月姨，隔着帘子还说过好几次话呢，那谁能知道出这事呢？”
许建华却觉得在自己管着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到底是有些失职：“我如果多留个心眼，或许也能到发现一些端倪。”
他看向许英，眼里有一丝同情：“你大哥自己招了，说是三年前你娘摔了，就没有带大医院来看过，就是镇上的卫生院看看，随便弄弄。”
“随便给点什么药，如果有人来看她，你大哥就坐在床边守着，拿着刀威胁你娘。但凡说出一句半句关于受伤虐待的事，身上就会被砍一刀。”
许英摆摆手，示意许胜利不用再说了，她背过身，捂着嘴失声痛哭。许溪是想过马桂芬怎么虐待奶奶的，却没想过亲生儿子都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冷着脸：“许叔，这件事我们会追责到底的。”
如果不让许胜利和马桂芬受点责罚，那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虐待孩子和老人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许建华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还有英子，你娘每个月的补贴虽然钱不多，不过也该是你娘拿的。你看这个钱……”许英稳住情绪，眼眶泛红：“等我娘好些了，我打算带她去沪城，这补贴要不就存着吧，每年来拿一次。”
“这次来呢，主要是还有件事也要和你们再商量一下。”
说起这事，许建华多少有些难为情，“就是偷你车上东西的，还不止马桂芬一个人。”
许溪皱眉：“还有谁？”
“就是有几个孩子，看到马桂芬砸了车窗，知道里面有东西，也一窝蜂的上去拿了。不过他们拿的不多，就一点猪肉和大米。”
“这几个孩子原本该读初一的，可是镇上的中学因为人少，有没有老师，就给并到了清水镇那边去。有很多家长觉得清水镇太远了，住校又要额外花钱就索性让孩子不读了。”
“这不读怎么行。”
许溪皱眉。“别说初中了，现在小学读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们村和隔壁两个村子一起一个小学，可是现在学校都漏水，课桌椅也都破破烂烂的，校长申请过几次，可是每次要么就只有一点点，要么就是说下次。”
“今天许叔来这，看奶奶不是主要的吧？”
许溪看破许建华的心思。许建华有一瞬间的难为情。一旁的喜梅面露不悦：“你好歹是晚辈，怎么这么说话。”
许建华拉住自己媳妇：“没事，我确实是藏了私心的，许溪也没说错。”
许溪道：“我不是说不该说这事，但许叔，您可以尽管直接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是，是我耍小心思了。”
许建华道，“我也这是没办法了，村子里不去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多了，问就说学校差学校烂。”
“可能不是主要原因，但现在都被拿来做借口，我就是有心想劝也是被直接堵回来。”
许建华也是真心想许家村好，可是不读书哪里有出路呢？“我也找过一些人，可还没开口呢就被岔开话题了。不怕你笑话，我这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