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淼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和叹息声,好吵,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痛。好痛。脑袋痛的似要裂开一般,身体仿佛被车子碾压过,难受至极。齐思淼吃力的睁开双眸,浑身虚弱无力,疼的要死。待看清周围陌生的一切,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破旧简陋的土墙屋子,屋顶还是茅草做的,四方窗户糊着麻纸,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几件古旧的家具散落在地上。齐思淼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在飞机上吗?飞机好像遇到了气流,上下颠簸,然后她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便是在这里了。“嘶……”齐思淼眉头紧锁,双手抱住脑袋,无数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涌现,几乎要撑爆她的脑子。片刻之后,针扎一般的疼痛渐渐消失,齐思淼一脸不可思议,心头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一个奔三的上市企业的女总裁,竟然悲催的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小姑娘!齐思淼挣扎着坐了起来。“淼淼,你醒了!”
听见动静,一个裹着灰色头巾的中年妇女惊喜地跑了过来。齐思淼抬头看着眼前的妇人,眼眶红红,一脸泪痕,面上尽是担忧之色。“娘?”
齐思淼开口,声音却是意想不到的沙哑。“诶,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饿不饿啊?”
苏曼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娘,我没事,就是有些乏。”
齐思淼安慰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娘去给你做吃的。”
苏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了门。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齐思淼闭上眼睛,仔细地消化着脑海里的记忆。原主与她同名同姓,是个十一岁的农村小姑娘,因为高烧不退,已经去世了,她便穿到了这姑娘的身上。刚刚对她嘘寒问暖的妇人,名叫苏曼,是原主的娘亲,一个朴实善良的女人。齐思淼的爹爹齐云,是已过世的齐家老汉的独子,一个老实厚道的穷书生。因为夫妻俩的性格,齐云一家平时没少被人欺负。齐思淼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没有退下来,去寻点儿水喝吧。”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慢慢地挪下了床,喝了水之后恢复了些力气,便想出门走走。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人急急忙忙地冲进了院子。“苏婶,苏婶,不好了!”
眼前的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的喘息着。齐思淼认得他,他是同村的李牧,平时经常向她爹爹求教,两人算是忘年之交。于是镇定地问,“李牧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李牧看到她先是一惊,而后急急地开口,“思淼,你快去看看吧!你爹爹被人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馆躺着呢!”
“哐啷”一声,两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到愣在一旁的苏曼,和一个已经碎在地上的碗。苏曼颤抖着嘴唇,“你说什么?阿云被人打伤了?怎么回事?”
齐思淼见状忙走上前去扶着她,安慰她,“娘,这肯定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我们先去看看爹爹怎么样了吧。”
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馆时,齐思淼便看到了躺在那里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齐云。苏曼顿时泪流满面,扑向了齐云。齐思淼看着奄奄一息的爹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虽说是刚刚穿越,可是看到这个场面,她也于心不忍。“李牧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思淼将怒气压下,故作镇定地问。李牧看着躺在那里齐云,叹了口气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前几日你高烧不止,齐叔为了给你治病去赵家做工,已经几日了,一直拖欠月银子不给。齐叔今日去找赵家理论,不成想银子没拿到手,还被那赵家家丁们打伤了!”
听及至此,齐思淼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噌噌往上涨,“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报官,这种人就应该被关进衙门!”
李牧看着生气的齐思淼,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确实是应该报官,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给齐叔治病,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
听了李牧的话,齐思淼意识到自己过于关心齐云而慌乱了,忙点了点头,跑向了苏曼。她温柔地拭去了苏曼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她道,“娘,别哭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医治爹爹,我回家去取银子,让李牧哥哥在这里陪着你照顾爹爹,我去去就回。”
看到苏曼同意了,齐思淼拜托了李牧,便转身向医馆外跑去。此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高烧未退的齐思淼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前跑着。忽然,她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她挣扎着坐起来,两边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不行,我决不能倒下,爹爹和娘亲还在医馆里等着我呢。思及至此,齐思淼咬紧牙关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村里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了家,一推门,齐思淼惊讶的发现,院子里的牛不见了!不仅如此,屋子里的衣柜大开着,衣服被零零散散的扔到了地上,床上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好像进贼了一样。齐思淼心里咯噔一下,翻着娘亲放在衣柜里的银子,果不其然,装银子的包袱不见了。齐思淼愣在了原地,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靠着衣柜抱着头慢慢的蹲下,一滴眼泪溢出眼角。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她不是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一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的。突然,她眼前一亮,贼人偷的东西不只是银子,还有牛!牵着牛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被人看见肯定会有印象的!想到这儿,齐思淼出了院子,朝着路旁的田里跑去。“王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头牛经过这里啊?”
王伯拄着锄头,捻了捻胡子,“牛?好像没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