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言闻言低低地笑出了声，举起桌上的酒杯往她的方向倾斜了下，“卡琳娜小姐有这样的雅兴，我当然乐意奉陪。”
卡琳娜心下一喜，和他碰杯后嘴角噙着淡笑看向门口，“早就听闻丁总品鉴美人是个中好手，也不知道我让人献上的这支舞，能不能入的了丁总的法眼。”
男人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挑了挑眉，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卡琳娜小姐这么懂得投我所好，看来私下没少费功夫。”
不多时，包厢的门打开后，一群身姿妖娆美得各具特色的性感女郎涌了进来。卡琳娜和丁慕言一齐看了过去，视线从从一张张活色生香的脸上一一掠过，定格在最后一张脸上时，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卡琳娜浮于表面的客套笑容瞬间僵住，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下，大半的酒液倾洒出来，白色的阔腿西装裤瞬间湿了一大片，看着好不狼狈。旁边的丁慕言比她反应更为激动，直接站起身走到了那人身前，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她，不确定道:“苏又灵？”
听到这个名字，坐在沙发上的卡琳娜握住酒杯的手无意识用力收紧，望向女人那张脸的眼神愈发的讳莫如深。而此时和丁慕言不到半米之隔的苏又灵心情也十分复杂。她一刻钟前就已经赶到会所外了，但是这家私人会所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她因为没有会所特制的贵宾卡，根本进不来。她也不死心，让助理继续联系投资方那边的负责人。那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让苏又灵心下一沉，知道自己今天成功的希望恐怕已经很渺茫了。不过她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艺陶毕竟是本土企业，陶艺技术方面在业内也是顶尖的存在，她这趟回国就知道，撞上艺陶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只不过要是连投资方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人给捷足先登了，属实让她不甘心。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苏又灵在会所外撞上了这群被卡琳娜安排好，准备送进来跳舞取悦投资方的美女，于是收买了其中一人，换上她的舞蹈服混了进来。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世界居然会小到这种地步，这位神秘的资方老板，居然会是五年前曾经对她无数次抛出橄榄枝的丁慕言。现在这一幕，和五年前在夜店她故意吸引丁慕言注意的场景何其相似。甚至她此刻的穿着也如出一辙的火辣，粉色爱心形状的抹胸包裹着丰盈的身材，下半身的流苏若隐若现地展露出她光洁如玉的肌肤。尤其是在包厢内的氛围灯的衬托下，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丁慕言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又灵，在看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一丝疑惑后，却又有些不确定了，眉心微皱:“你不是苏又灵？”
苏又灵面上一派淡定，并不担心会露出破绽。她戴了碧蓝色的美瞳，脸上的欧美浓妆将五官刻画得更加深邃，再加上一头栗灰色长至腰间的大波浪，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混血。她甚至颇有余韵地冲丁慕言露出一抹浅笑，歪头的同时自然地撩了一把头发，尽显风情，“您是把我认错成什么人了吗？我自认应该不算是大众脸吧。”
丁慕言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又转向身后同样视线没办法从苏又灵脸上移开的卡琳娜，眯了眯眼:“卡琳娜小姐，这也是你安排的？”
卡琳娜脸一白，连忙站起来解释:“我并不认识她。”
“有意思，”丁慕言轻哼一声，看向苏又灵的眼神隐隐带了几分有压迫力的审视，“你既然不是苏又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待苏又灵开口，一旁她的助理从舞团堆里钻了出来，简单地解释了下她们的身份，表示她们是为了见丁慕言一面，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丁慕言这时已经坐回沙发里，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抵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又灵，“瑞贝卡，费罗家族的六小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偏过头看向卡琳娜，嘴角微勾，意味深长道:“卡琳娜小姐觉得呢？”
“我不明白丁总是什么意思。”
卡琳娜干笑两声，心里直打鼓。世界上当真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表演舞蹈的一群女郎被请了出去，包厢内只剩下四人。丁慕言冲苏又灵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然后右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将头抵在食指上，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话里有话:“瑞贝卡小姐不仅长得像我的一位老朋友，行事作风也是如此，为达目的甚至不惜牺牲色相。”
苏又灵捕捉到他流连在自己胸前的目光，虽然看出他眼底并没有丝毫轻浮和猥亵的意味，还是忍不住在心下暗骂几句。身边的助理立刻给她披上外套，遮住大半外泄的风光。丁慕言轻“啧”了一声，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惋惜。苏又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故作淡定地挑了挑眉，“您这样说，我倒很想和你口中的这位老朋友认识一下了。”
“可惜没这个机会了，”丁慕言眼神黯了黯，身上那股散漫的劲顿时一收，坐直了身子，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还是谈正事吧，瑞贝卡小姐既然也是为了招标会的事来的，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一旁的卡琳娜欲言又止:“丁总，可是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丁慕言侧过头看向她，脸上的笑容不减，眼神却冷了下来:“卡琳娜，我们的确相谈甚欢，我对你的方案也很满意，但我似乎没有说过合作的事就这样敲定了吧？”
无视卡琳娜不太好看的脸色，他再度看向苏又灵，挑了挑眉，“瑞贝卡小姐，我这个人一向信奉拿实力说话，哪怕你跟我吹的天花乱坠，如果你的方案在我这里连及格线的标准都达不到的话，我想我不会因为您的美貌就破例给你通行证。”
“这样吧，二位公平竞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