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厉公馆的途中,无论厉霆西说什么,苏又灵都只是木着一张脸不作任何反应,让厉霆西周身也染上了低气压。直到脚踏进厉公馆的大门,苏又灵终于开了口,用的还是命令式口吻:“我要见卫宁和我妈。”
厉霆西两只手捧住她的脸,被她立刻嫌恶避开后眸色沉了下来,用了些力道,把她别开的脸掰回来对着自己,“苏苏,你在跟我提条件之前,至少应该要先学会服软。”
苏又灵瞬间瞪大了眼睛,愤怒道:“厉霆西,是你说的只要我跟你回来,你就会尽全力满足我的要求,你这么快出尔反尔是吧?”
厉霆西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略微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和她视线相接,“我能对你给予的宽容,通通取决于你的态度,毕竟你已经让我失望过一次了。”
苏又灵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咬牙妥协了:“那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见他们?”
厉霆西顺势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来回轻抚她的头发,似诱哄似许诺:“只要能回到从前,你愿意对我展露笑颜,我们会顺理成章地举行婚礼,然后再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或者你想生几个都行……”苏又灵原本还能强忍着,在听他提起孩子时彻底爆发,用尽全力将他一把推开,冷笑道:“厉霆西,你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医生说我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再怀孕,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望着厉霆西惊痛的表情,她报复性地露出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更何况,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可能给你生孩子,你根本不配!”
厉霆西瞬间被她激怒,一把擒住她的肩膀,把她逼到墙上,火气涌上头开始口不择言:“那你想给谁生孩子?时延?你做梦!除了我你休想……”“啪”的一声脆响。苏又灵一巴掌不遗余力地招呼在他的脸上,气得直发抖:“厉霆西你这个滚蛋!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背叛了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和时延从始至终清清白白,你亲手杀死的是你自己的骨肉!厉霆西,对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厉霆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瞳孔一阵震颤。怎么可能呢?惊疑不定间,苏又灵已经跑上楼,很快拿出一叠资料下来,面无表情地朝厉霆西扔了过来,“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些可都是你亲手扼杀自己孩子生命的铁证!”
纸张拍打在脸上的痛感让厉霆西眼皮跟着跳了跳,手忙脚乱地把掉在地上的资料都捡了起来。在看清孕检报告上标明的时间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恐慌中,尤其是里面还夹杂了一张彩超单,上面小小的一团……是他的孩子。厉霆西看一眼都忍不住心颤。怎么会这样?厉母给他的孕检报告上,孩子是苏又灵和时延重逢那段时间有的,可事实上这个孩子早在她和时延重逢前就已经怀上了。意识到被厉母摆了一道,厉霆西握着孕检报告的手不自觉轻颤,浓墨一样的眸子里顿时翻搅起惊涛骇浪。他妈,还有时延,他们都是间接害死他孩子的凶手,他一个也不会轻饶!就在这时,秦合打电话过来称苏又灵怀孕后的相关检查资料都已经调查出来了,时间线和厉霆西手上的这份资料吻合。厉霆西没办法再欺骗自己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是他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痛苦,懊悔以及害怕种种情绪在他心头来回拉扯,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苏又灵,眼里已经有了湿意,甚至不敢靠近她,“苏苏,都是我听信了我妈的一面之词,被她用篡改过信息的孕检报告给骗了。”
苏又灵不为所动,眼底闪过一抹讥嘲:“承认吧厉霆西,你之所以会被蒙蔽,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你因为猜疑嫉妒,把自己的孩子打成野种,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厉霆西走过去摁住她的肩膀:“苏苏,我承认错得离谱,但如果你一早告诉我,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不是吗?”
苏又灵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厉霆西,我不敢告诉你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从头到尾谎话连篇,我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恐怕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狠心让我堕胎了吧?”
厉霆西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愧疚和心虚也不想她继续翻旧账,于是干脆抱住她,眼神隐隐带了祈求:“苏苏,我可以改,还来得及对不对?”
得不到回应,一起身,苏又灵又用那种淡漠又讽刺的眼神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厉霆西心里升起强烈的恐慌,很快想到苏红和卫宁,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苏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看望伯母和卫宁。”
苏又灵如愿坐上了车准备去医院。厉霆西开车的同时不忘给自己正名:“苏苏你信我,我临时得到你逃跑的消息就立刻赶往机场了,他们出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苏又灵现在满心担忧的都是苏红旧病复发这事和卫宁,压根没有心思去分辨他究竟是说的真话还是又一个谎言,闻言面无表情地合上眼,侧过身将头靠在了椅背上。厉霆西心里很清楚,苏又灵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更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都要大打折扣。越是这样他越不可能放她离开,一旦放开手,她可能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厉霆西眼里划过一抹暗色,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苏苏,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哪怕恨我也没有关系,我也会把伯母当成我的亲生母亲对待,但要是你还想着离开,我同样也会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你知道的,我绝不可能失去你。”
既然无论他怎么低头她都表现得这么抗拒,那他不介意更无耻一点,只要能把她永远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