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婆子道。继而厨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想来是开始动工了。听到这里,秋桐觉得无趣,正准备走,又听那新来的婆子道:“你说,陆大人为啥会吃这玩意?那糖醋耦合里又没肉,沾点糖醋哄哄孩子罢......陆大人这么富有,咋也吃咱们吃的?”
这正是说中了秋桐的困惑,于是她有留下来听了几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府里的辛秘.....“这你就不知道了!”
第一个说话的婆子开口道。“你是不知道,咱大人的那位亡妻啊,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这东西也不是咱大人爱吃,据说是那位不在世的夫人爱吃!只是.....”“咳咳!”
第一个婆子说起府里的往事时,那是越说越兴奋,她甚至放下了手中正在揉着的面团,一副大谈阔论的架势。可惜被白姑一声咳嗽打断了,看着白姑的眼神,那婆子不敢再继续下去。墙外的秋桐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大人的亡妻,竟是一位丫鬟?和她身份一样的丫鬟?这府里丫鬟侍卫,对大人那位妻子的事情讳莫如深,她进府已久,虽知道这位夫人的存在,却迟迟未能见到。没想到这位夫人竟已经是“故人”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首辅,妻子竟然是一位丫鬟.....想必是今日大雨,那说话的人以为雨声能遮掩她们说话的声音,这才敢在这里窃窃私语。踏进雨里,雨点密集地扑面而来,秋桐却恍若未觉,径直地冒雨前行。路上遇到一个小厮和她搭话,她也未理。那小厮看着她这模样,把手里的伞塞给她,红着脸跑走了。看着手上被烫红的地方,她突然笑了......回到下房,春雪正躺在床上吃着干果,见着秋桐进来,春雪立马把干果藏进了被褥里,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衣袖。“你怎么回来了?”
春雪边说边起身,这才发现秋桐浑身已然湿透,衣袖垂在两侧,水珠顺着流在地上。而秋桐本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时不时痴痴地笑一下。见秋桐这副模样,春雪猜测秋桐是犯了错被少爷责罚了,不然也不会浑身湿透,还要一副疯不疯的样子。秋桐只是看着春雪笑,那笑容有些渗人。且等着罢,秋桐心想,她似乎找到了未来的出路。一条能让所有人仰视她的出路......米米哭着哭着靠在陆砚知肩膀上睡着了,他把哭睡着的米米抱进内室,轻轻放在了床榻上。看着米米熟睡的脸颊,陆砚知伸手轻轻抚摸着米米的脸,他两边脸许是因为擦泪痕太用力,变得通红。即使睡着了,米米睫毛上的泪珠还是在微微颤动。陆砚知抬手轻轻擦掉米米睫毛上的泪珠,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面的雨声还是不停歇,仿若伴眠曲哄着米米睡觉,陆砚知给米米扯被子盖上。天气因为下雨忽然转凉,米米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踢被子,睡姿很乖。看着米米酣睡的容颜,陆砚知想起这间床榻上曾经睡着的那个人。这个小院是陆府最小的一处院子,但是离陆砚知的倚风楼只需走上百来步,是最近的一个院子。当初住这个院子的主人,是米米的姐姐,也就是素如......那时素如刚被选来倚风楼,因为只用在书房当值,且素如的父母在外院的缘故,倚风楼的下房并没有安排素如的住处。素如在陆落语身边时,每日都是素如母亲把素如送到陆落语的院子——临秋阁。其实那时素如年纪还小,还不到需要当值的年纪。况且去临秋阁不仅帮不上忙,反倒是要让陆落语照顾她......太太原本不同意,是陆落语求来的,毕竟素如也算是陆落语看着长大的。从蹒跚学步,到咿咿呀呀开口说话,陆落语一路见证了素如的成长。此时的陆落语年纪也不大,还被困在屋里学刺绣,学四书五经,学琴棋书画......陆府太太老爷虽然不是死板的人,可是大家闺秀要学的,陆落语一样也不能落下。书里的万千世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而四四方方的宅院却每日都枯燥无趣......这样也导致了陆落语被压抑久了,越发向往外面的世界,等把该学的都学完之后,太太也不再压着陆落语了,对陆落语跑出府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在她还没把那些东西学完之前,小小年纪的素如成了陆落语的乐趣来源。白金管家主持的陆府大大小小的事务,经常忙得脚不离地,素如的母亲帮着太太操持后院的一应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