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何疏清十分不满的指着城主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也想帮着这个贱蹄子,作为一城之主居然当众包庇,莫非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此话一出,审议堂下的众人一片哗然。就连董倩都愣住了,这何疏清说话如此大胆,莫不是以为自己小秀才的身份能比得上城主?当董倩微微靠近了一些之后才明白怎么回事,何疏清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即便董倩和他相隔了三步远的距离,也能闻到。“大胆!口出狂言对城主不敬,按照律法一样可以打你三十杖。”
城主的下属看不下去,走上前替城主说话。何疏清就跟刹不住车了一样,嘴里的话越说越难听,气的城主脸色通红。与此同时,万象阁内,秦瀚和秦浩两人早早的赶到,从沈万象的口中得知张无折正在回来的路上,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到。“这是为何,按理说从城外到万象阁的距离不过几里,哪怕是走现在也走到了啊?”
秦浩内心很是焦灼。沈万象却不急不忙的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嗑的正开心呢。“还不是你们给的银子太少了,人家见银子少走的就慢。”
秦瀚可不信他说的这套囫囵话,“张无折现在到底在什么方向?”
秦瀚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人,沈万象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南方。秦浩见秦瀚走出万象阁便四下打量,“您这是打算去哪?”
谁知秦瀚直接从一旁的车夫手上拽走马匹,直接横跨上马。“去去就回。”
他说完直接骑着马飞奔出去,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开。秦浩没有办法,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给那车夫。现在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很快秦瀚便在路上看到了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只奄奄一息的毛驴,内心感慨万千。这只毛驴已经陪了他有十五年的时间,没想到在今日就这样咽气了。他蹲在一旁始终不愿意离去,想陪着它走到生命最后的尽头。秦瀚知道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直接下马质问道:“你就是张无折?”
他站起身看着来人,上下打量了几眼,的确不认识之后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瀚直接拽着上马。“来不及说那么多了,快去审议堂,何氏正在等着你。”
秦瀚说完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飞速的往前跑去。张无折倏地这才记起来有人写了封信给自己,让自己在三日之内赶回盐城。居然是这件事吗,他反应过来后,抓住缰绳夹紧双腿用力。“我们已经等得够久了吧,城主你打算继续拖到什么时候,莫非真的让我说中了?”
何疏清刚才被强制性醒酒片刻后,现在又开始说起那些话,不过城主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他们的确等得时间足够长,城主也有些不耐烦。“还需要多久,这件事恐怕不能继续再拖了,若是没有证据直接行刑。”
话音落下,几个差役便直接走到何氏身边,打算给她押到椅子上。董开良走上前直接跪下,“何氏乃草民糟糠之妻,今日行刑,草民愿意以身替之!”
“不行,犯错的是何氏,跟你有什么关系,上来凑的什么热闹?”
何疏清就差直接把董开良给赶下去。城主十分不悦的质问道。“何秀才,到底是本城主的审议堂,还是你一个秀才的审议堂?”
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摆正,所以在城主质问时他仍旧嬉皮笑脸。“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吗,我们都要遵守我朝律法。”
听到这话城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何秀才你打算如何处置?”
何疏清这么一听更来劲了。“既然如此,方才何氏跟董倩两人分明没有证据,但是却故意拖延时间,理应两人一起受罚。”
可是他说完之后一直没有人动,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可以下命令的人。没有城主的命令自然是不敢动的,何疏清却怪他们手高眼低。“我虽然是个秀才,但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差役高,居然敢不听我的!”
他打算亲自动手的时候,城主直接挥手示意。两个差役直接走到他的身旁,像压犯人那样将他扣住。这个时候何疏清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酒也醒了大半。立刻讪讪的笑着解释道:“方才小人就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望城主海涵。”
但这个时候清醒已经晚了,城主打算解决何氏这件事,再来解决他,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他刚打算下令,忽然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纷纷往审议堂的外面看去,何氏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终于见到了自己这几天都在找的人。“何家妹子!”
张无折一眼便看见了何氏跪在那里,顿时心疼的不得了。何氏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让张无折走上审议堂。城主问什么便如实回答就是了。张无折也没想那么多,只要是何氏让他做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完成。“城主,此人正是我们所说的证人,张无折是我娘何氏儿时的邻居,自幼便知晓我娘所经历的一切。”
董倩声音铿锵有力。一旁的何疏清吼道:“放屁,一派胡言,我怎么不知道隔壁还有个叫张无折的,城主可万万不能信啊,这都是他们胡乱编造的!”
张无折一眼便认出此人是何疏清,他毫不夸张的笑道。“何疏清,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你真的忘记我了,我就是当时整天被你欺负的张无折,你居然能把我给忘了。”
董倩从他的眼里看出来愤怒,没想到两人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之后城主问什么,张无折便如实的回答。他的描述比何氏说的更加残忍,并非只是挨饿这么简单,有的时候何疏清也会欺负她。郑氏非但不阻拦还助纣为虐,被卖的时候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