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以前我错的离谱，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跟你废话，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分开你们。”
顾然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厉玺寒。他眼不见为净，开口赶人：“阿笙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阿笙现在只认识我，我要是走了，她找我怎么办？”
厉玺寒对上他满是不悦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要陪在她身边。”
“不行。”
他毕竟是长辈，厉玺寒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不再说话，无视他的愤怒，走进病房。顾然都气笑了。“竖子无礼！”
转身进病房，把床边的厉玺寒挤开：“阿笙，舅舅有话跟你说。”
顾笙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双眸含笑：“舅舅，你要跟我说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他们，舅舅哥哥的称呼也喊顺嘴了。“跟你探讨一下医术，看看你还记得多少。”
顾笙在脑袋里搜刮了一圈，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只有妈教我的一点点针灸……”顾然本来是想找个话题，不让她跟厉玺寒聊天，黏在一起。结果……他一脸要哭的表情：“阿笙，你可要再好好想一想，努力想。”
顾笙紧张地捏着被子：“舅舅，要是我想不起来你会生气吗？”
生气了，会像苏清南那样打她巴掌吗？自从母亲生病，陈欣进门，她没有一天不生活在炼狱中。父亲把她们赶了出去，不高兴的时候，会把她叫回去，拿她撒气。还会纵容继母跟继妹欺负她。她不敢反抗。一旦反抗，他们就会用母亲威胁她。她那时候没什么能力，只能任人宰割。顾然愣住，之前顾笙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他静静望着外甥女，消化很久，慢慢开口跟她道歉：“阿笙，对不起。”
为自己的固执，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明明他能伸手帮她们，可他却什么都没做。顾笙眼圈微红，咬着唇：“舅舅，跟你没关系。”
“老头，你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得了，一边去。”
顾萧混不吝，拉开顾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姐，别担心，医生说会恢复的，时间问题而已，你放平心态，吃好喝好睡好，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顾笙轻缓点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也休息不好，我们先出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顾然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顾然无比后悔当时冷眼旁观，越想越唾弃自己。“老头子，与其后悔昨天，不如做好当下。”
顾萧打断他的眼泪，嫌弃地掏出纸递给他：“擦擦吧，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哭。”
顾然没有接过来，胡乱抹了一把。“你说得对，以后我要好好对阿笙，把以前缺的都补上。”
厉玺寒沉默不语。他之前一直以为那个小女孩是苏羽，心思都在苏羽身上，经常会维护苏羽伤害顾笙。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宝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过得那么辛苦。当时如果她再脆弱一点，那……他不敢往下想，那实在太可怕了。愧疚后悔的情绪一瞬间淹没他，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喘不过来气。“哼，我都忘记还有你了。”
“你现在也很后悔吧？”
顾然冷眼看着他：“后悔也没用，伤害一旦造成，就算好了，也会有一道疤在那。”
“厉先生，就算阿笙原谅你，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给厉玺寒判了死刑。“你现在离开吧，阿笙这边，不用你操心。”
“你也不要再用刚才的理由，你猜，阿笙要是知道以前的事情，会原谅你吗？”
之前为了不刺激到刚醒过来的顾笙，他们并没有把她跟厉玺寒之前的事情说给她听。而现在，如果厉玺寒不识趣，非要缠着顾笙，那他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明晃晃的威胁。如果他还不识趣，顾然就会告诉顾笙，在宛如新生的顾笙心里，他将会被打入地狱，再也翻不了身。厉玺寒不想让局面变成那样。他必须得忍，忍到阿笙恢复记忆的那天。“你们好好照顾阿笙，有什么情况，请一定要告诉我。”
顾家三个男人板着一张脸，说也没有接他的话。厉玺寒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他只是担心顾笙。要是一会儿她醒过来，见不到他，会不会找他？会不会因为他走了而生气？又或者是难过，害怕……厉玺寒转身走了，就在他们以为他离开医院回去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返回。“一会儿阿笙要是醒了，请你们一定要把这张纸交到她的手上。”
“什么东西？”
顾星刚要打开，被摁住手。厉玺寒眼神犀利：“你不能看。”
“我还不能看了？”
“这是给阿笙的。”
顾星啧了一声：“行吧，不看就不看。”
“我先走了。”
厉玺寒不舍得收回视线，抬脚离开。顾笙醒过来之后，看到身边坐着顾星。三个孩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挨在一起，静静看书。可她看了一圈，病房里都没有她想寻找的那道身影。他是又抛弃她了吗？可他们不是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为什么厉玺寒还会走？她失落地低着头，借着玩手指，转移自己低落的情绪。顾星一直在看她。他是从来没看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既心疼，又生气。生气她陷于不好的情绪当中，生气她为了厉玺寒那个渣男难过，还这么依赖他。这样子就像突然有人给她换了一个恋爱脑，只会围着厉玺寒转。却又不忍责备，叹了口气。把厉玺寒写的那张纸拿出来：“厉玺寒给你留的。”
算了，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谁让她现在只认识厉玺寒，熟悉的人不在，多少会有点难受。顾笙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拿过信看了起来。“难怪他不在，原来是出差去了。”
“你饿吗？”
“我不饿。”
顾笙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崽崽们：“他们吃饭了吗？”
顾辰辰耳尖听到顾笙在关心他们，立刻回道：“我们还没吃。”
厉子盛皱眉：“刚才不是？啊！！！”
话没说完，被顾辰辰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