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开的，下面还有曾瑞的签字。联想到前几日厉玺寒问自己的药膏，一堆细枝末节开始拼凑在一起。厉玺寒仿佛也想到了这些。“无论是我的腿，还是悦悦的鉴定书，曾瑞都有参与。”
“他一个院长，按理来说不应该每个部门都有涉猎。”
“即便是他和厉家交情甚笃，也不应该手伸到亲子鉴定部门去。”
厉玺寒是聪明的，不然不可能稳坐头把交椅，被顾笙这样一说，好多事情他都明晰起来。曾瑞也曾经提到过二叔厉臻廷……还说顾笙与她母亲……这样看来，这些话，也未必是真的。顾笙抬眼，看向厉玺寒：“悦悦是你的女儿，但是抚养权你已经给我了。”
“我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悦悦这些日子里难过，她说……”想起女儿的话，顾笙满心都是愧疚，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说哥哥们都有爸爸，她也想有，但是她怕以后爸爸不要她，只要别的女人，所以才陪我演戏。”
“是我不好，我自私才让悦悦受这种委屈。”
“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刚刚顾笙对厉玺寒的愤怒，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愤怒。为了抚养权，剥夺了孩子喊父亲的权利。这是顾笙的自私。她不是蠢货，却在做蠢事，还想把别人当蠢货。今天要不是找到这则亲子鉴定，她无法知道，原来厉玺寒打心眼里以为悦悦是别人的孩子。但为了把自己留在身边，所以当悦悦是亲生女儿。这对悦悦不公平！凭什么大人间的恩怨，要归在小孩身上。顾笙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该死！看着顾笙痛哭，厉玺寒顿时有些慌乱，赶紧上前，让顾笙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怪你……”厉玺寒开口，“当初是我是非不明。”
“孩子们就算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我是真心喜欢悦悦，是否亲生，都喜欢，因为她长得像你。”
顾笙哭着，都冒出来鼻涕泡了，“当然长得像我，像你这个渣男可还行？”
“那两个臭小子像你，我看这都要气死了。”
厉玺寒无奈笑笑，“你别把鼻涕抹我身上啊，这衣服可是限量款。”
“就抹，就抹！”
说着，顾笙还狠狠在厉玺寒肩膀上蹭了一把。厉玺寒无奈，却乐意。安抚好了顾笙，他将顾笙的身子板正：“还生气吗？”
顾笙摇摇头。“顾笙，我这些时日对你告白，承诺，没有一个是假的。”
顾笙愣住，随后开口：“就……就因为那晚嘛？”
厉玺寒蹙眉：这女人，是以为自己和她过了那晚，所以才给个承诺吗？顾笙继续说：“那晚要是别人，你是不是也这样？”
厉玺寒眉头皱的更深，“只有你。”
顾笙咬住下唇。说不心动，是假的。她这些时日一直在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和厉玺寒的关系。她仿佛再一次沉溺了。屈服于厉玺寒的温柔之中。“我考虑下吧。”
良久，顾笙才说道。厉玺寒有些不高兴：“考虑什么？”
“难不成等司霆回来后，问问他的意见？”
想到司霆，厉玺寒胸腔里便一股子醋意。顾笙摇摇头，“过段时间，我想带着孩子们搬出去。”
这个想法，在心头很久了。她日日住在厉宅，也不是办法。舅舅已经在国内，她可以住到那边。厉玺寒更是一愣：“现在都已经说开了，悦悦也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走？”
“不行，我不允许。”
厉玺寒拒绝。顾笙抬头，挣开厉玺寒的怀抱：“厉玺寒，我是个独立的人，不单单是你的前妻，孩子们的母亲。”
“可能你反应迟钝没发现，但是这些年我离开你，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有了自己的能力。”
“虽然和你的商业帝国，还是无法匹敌，但是我自问，并不输给谁。”
“所以我不想成为谁的太太，在谁的庇护下发展，我有我的事业。”
“这件事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会带着孩子们搬出去。”
说罢，顾笙止住了哭泣，吸了吸鼻子。“这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顾笙攥住抚养协议，转身离开。厉玺寒站在原地。原本他以为，当顾笙告诉自己悦悦的身份后，会接纳自己。可等到的，却是顾笙说自己要离开厉家。她是什么意思？离开自己，去找别人吗？不可能！自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心头一阵烦乱，忽然，手机传来一则邮件通知。厉玺寒低头去看，发件人不详。但内容却让他一惊——我的好侄子，你想我了吗？厉玺寒读完，眼神陡然换成阴冷：厉臻廷，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