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紧接着又来了。小奇奇真是招弟啊。功劳大大的啊。”
毅帝笑谈。“小奇奇烫得这么厉害,亏你还笑得出来。”
太后不满意地看了毅帝一眼。“小奇奇没事的,刚才御医也说了,主要就是注意千万别让他再受凉就可以了。药也吃了,并无大碍。母后不必多虑。”
独孤皇后劝道。“小安子,还有你……”太后指着原本留下的小丫头说道,“走吧。让他们俩人一起看着小奇奇吧。”
屋内只剩三人。小奇奇睡得正熟。帝后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相对无言。就算是有话要说,俩人又生怕吵了生病的孩子。待要到外间,却又怕孩子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把被子踢开反而不好,这样会让病情加重。“要不,皇上你先到外间去喝点水吧。顺便带一杯进来给臣妾喝,好吗?”
独孤皇后把嘴凑近毅帝耳旁极为小声地对他说。一股温柔女性的气息冲击着毅帝的耳膜。都说温柔的女性最美,尤其是能干泼辣的女性温柔起来那更是美。那是另外一种美!那种美更令人刮目相看!在毅帝的眼中,尉迟燕这个女孩子是最合他的心意的。因为她柔美,让他心心念着他。至今想起她的时候还不免会黯然销魂。独孤皇后一向是端庄有余,柔媚却稍显不足的。而今日,在这样特定的情境之中,她轻言细语的,倒是让毅帝看到了她其实若真要温柔起来,也是可以做得很好的。“好。”
毅帝出了内间,到外间喝了一口温开水,然后也倒了一杯带给皇后。原本这些事都不必他们俩人自己亲自做的,但也许是太后有意要提供俩人一个好好共处的机会吧,外间竟连一个丫头也没留下。又或许是丫头被叫出去了还没回来。“坐到这里来吧。”
独孤羽示意道。毅帝坐到她身边去。不知为什么,毅帝恍惚之间,觉得独孤羽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独孤羽了。俩个人的态度如今已倒了个儿。之前的独孤羽见了他羞涩。而今的独孤羽处事有主见,落落大方,虽然多了一份稳健,却少了一份纯真。说实在的,毅帝还是更喜欢之前的独孤羽。“皇上,你看看咱们的孩子。”
独孤羽又凑近毅帝的耳边低语。毅帝看见独孤羽眼里盛满了对儿子的怜爱。一种母爱的光辉笼罩在她的身上。毅帝顿时忘记了独孤羽已经失去了的纯真的不足,动容地望着他的皇后。“他睡得好沉啊。这就好。对了,你又有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呀?怎么不早点告诉朕?”
“不要多说话。咱们就坐着默默地看着孩子,好吗?这儿有被褥,咱俩盖一床。”
说完独孤羽就起身把被褥放在床上铺展开来。“昨晚母后也在这儿坐了一晚上的。”
独孤羽又说道。俩人并排坐在一起,被褥盖在肚子以下的部分。“你衣服穿得少,要多穿一件才行。”
毅帝说完刚要起身去拿一件衣服披在皇后身上,却见皇后已自己起身了,并说:“你坐着别动,臣妾知道从哪里拿衣物。”
毅帝觉得独孤羽就是独孤羽,在俩人的世界里,她独立的时候更多,她不像尉迟燕喜欢享受被他照顾的感觉。或许是她早已习惯了什么事都由自己来打理,换成别人替她料理一切,只怕她不放心呢。毅帝摇了摇头,心中有些许感慨却一句话也不说出来。这时,外间传来了声响,虽然声音实在小,但是这在万籁俱静的子夜时分,内室中的帝后俩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是绿茵回来了。”
独孤羽披上外衣,一边披一边告诉毅帝。果然,室门轻叩之后轻移莲步入内的人确确实实是绿茵。作为独孤皇后的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贴身丫头,绿茵是很称职的。她比其他的随侍宫女更有头脑,分析问题准确,独孤羽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智囊,她在皇后心中的地位不可与他人相提并论。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必事无巨细操心皇后的一切事务的,但在她认为特殊的必要的时刻,她就会主动打破常规,把自己放在皇后身边,与皇后共渡难关的。这不,这天晚上,她就与冬清等人换了位置,主动来侍候独孤皇后了。“皇上,娘娘,奴婢来照看小奇奇吧。”
绿茵请求道。“可是朕与娘娘如果不亲自呆在皇儿身边,实在是不放心啊!”
毅帝回答。“放心吧!奇奇已吃了药了,睡眠看起来也很正常,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事奴婢敢打包票,奴婢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绿茵语气极为肯定。帝后俩人听了绿茵的打包票之语,内心宽慰了不少。但是身为孩子亲生父母的俩人,终究还是无法真正放下对孩子的担忧与牵念。于是俩人坚持在孩子身边守望。俩人看护了孩子一整夜。中途孩子醒过来一次,三个人难免又是一番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才又把孩子哄睡了。“看护病中的孩子可真不容易啊。小奇奇从出生起就多病多灾的,难为你了!”
毅帝感激地对独孤羽说。第二天,独孤羽实在疲倦,便倚靠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囫囵觉。等到独孤羽睁开腥松的双眼,已经不见了毅帝的踪影了。“皇上呢?”
独孤羽问。“走了。”
绿茵回答。“什么时候走的?”
独孤羽又问。好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天未透亮,他就说有事就走了。”
绿茵回答。“准备上朝吗?好像不用的。”
独孤羽自言自语。“冬清说见他往弯月宫的方向去了。静悄悄地一个人去的。”
绿茵补充道。“皇上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一冲动,爱去哪就去哪了!”
冬清忍不住插了两句。独孤羽凛然道:“冬清,你这话记得不可当着外人的面说!”
冬清脸红了,慌忙称诺。弯月宫。扶桑室。珍妃一夜难眠,辗转反侧。天蒙蒙亮了,珍妃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忽然发现床头站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不速之客身形高大。他来找自己了!她一下子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她兴奋极了。本已濒临绝望心灰意冷的空洞的一颗心顿时有了满满的喜悦。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他来到她身边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这个贱人!竟敢欺瞒朕这么久!叫朕如何处置你?你自己倒说说看!”
珍妃仿佛被寒冬冰冷的水往头一浇,浇了一身,水一霎那就冻结成冰。愿望越是美丽如花,凋谢起来就越显得残酷伤人!珍妃挣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抬头望向她曾经勇敢跟随的男人……毅帝。毅帝见她一脸冷冽,目光紧盯着自己,心头不由一颤:自己为了珍妃的事已有一段时日没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如若不是昨夜母后叫去,并且必须看守小皇子,他早就憋不住心中对珍妃的那股怨气来找珍妃出气了!他要怒斥她,他要处罚她!他要亲眼看着她难过!“皇上,臣妾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让臣妾走!不是臣妾非要赖着不走,实在是臣妾心有不甘!请容臣妾大胆诉说其中缘由!”
珍妃咬牙恨声道,“臣妾自从与皇上双宿双飞之后,并不曾与他人有苟且之事。臣妾是忠于皇上您的,这点臣妾问心无愧!为何皇上要听信他人谗言,如此不公平对待臣妾!”
“你之前与姓巫的的事你瞒得过朕的眼睛吗?”
“那独孤羽呢?她之前不是也与柯青松交往甚密?皇上为什么就不去计较呢?”
珍妃心一横,干脆什么都说了。毅帝被珍妃这一说,不免联想起柯青松前几日所上的奏章。他沉下脸,生气地对珍妃说:“是不是柯青松是你们家族的死对头,你就打算拖他下水,临死之前还打算拉一个垫背的不成?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珍妃啊!”
“臣妾死倒不怕!只是臣妾实在是冤啊!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平啊!为什么同样的情况,她一国之后稳当,而臣妾却要落得被您抛弃的地步呢?”
毅帝把脸转向别处,故意不再看珍妃一眼。珍妃忍住就要溢出的泪水,往窗外看去。她看到了,低着头的小漠这时正好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在发呆。她发疯似地冲向小漠。屋内的椅子也被她踢翻在地了。被踢翻了的椅子于是横在地上,她差点被绊倒,她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小漠,你进来!”
珍妃大声嚷道。“你不要发疯!要发疯你自己发疯好了!恕朕不奉陪!”
毅帝说完马上拔腿往外走。“珍妃,皇后又怀孕了!太后,皇上如今都把她当宝贝一样看待,你又何必说皇后的不是呢?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小漠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