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独孤羽上朝之时果真比前一日神清气爽多了。这一神清气清,思维也灵活多了,断起事来也更为明智果断了。早朝完毕,她主动走到毅帝跟前,挑起话题:“皇上,珍妃流产了。臣妾想约请皇上与臣妾一起上弯月宫看望她。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臣妾的请求?”
毅帝一听独孤羽所说的话,不由地睁大了双眼,好像不太相信独孤羽所说的话是真的。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前阵子朕去过她那里一趟,只见她脸上毫无笑容,心里还以为她是怠慢朕来着,原来却是流产了。朕是该去看看她了,既然你打算与朕同去,那朕就与你同去吧。”
当下帝后俩人也并不坐轿,只是并肩行走,走到珍妃的弯月宫中。独孤羽走得浑身发热,毅帝的情形更甚于独孤羽,走到弯月宫门口之时已把身上的夹袄脱下拿在手上。小安子在旁立即把夹袄从毅帝手中拿过。“奴才来拿。”
小安子边拿边讨好地对毅帝说。就在弯月宫里的人得知皇上皇后来弯月后的消息要出来迎接帝后两人之时,独孤羽做了一个令毅帝没有想到的动作她伸出左手拉住站在她身旁的毅帝的右手,然后紧紧地攥住,担心毅帝会无情地甩开似地紧紧攥住毅帝的手,不肯放开。然后她脸上洋溢着笑意转向毅帝说:“一起去看珍妃吧。”
毅帝看她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温情,她的眼睛竟然也透着真诚,让毅帝完全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于是毅帝就任由独孤羽牵着他的手,俩人并排缓步进入弯月宫的扶桑室。珍妃此时正闭目养神呢。一听房外的脚步声,似乎人还不少,她也没心情闭目养神了,便睁开了眼。小漠在独孤羽与毅帝来到扶桑室之前已先行进了扶桑室,向珍妃禀报:“珍妃,皇上与皇后娘娘看您来了。”
珍妃也没细听小漠的话,一听皇上来了,心里非常高兴,便挣着虚弱的身子要直起身子。她还以为只是皇上一人来看望她呢。一抬头,一睁眼,却看到帝后俩人手牵手来到自己面前。“秀什么恩爱呢?要秀恩爱私底下去秀,做什么在本宫面前做秀?八成是故意做给本宫看的,其实根本的就是有意要气本宫的!”
珍妃心中十分不快,心里暗自嘀咕道。珍妃虽然心中明白,但到底看不得帝后两人如此关系和谐,心中不快,脸上的笑容便多少显出牵强的意味来。珍妃心中明知独孤皇后是有意摆出与毅帝亲爱和美的样子来从精神上打击她的,但到底女人的气量狭窄了一些,心中究竟还是难免不快。这样一不畅快,脸上扯出的笑容便不免流露出了几分假假的感觉。毅帝左边看看独孤皇后的温文尔雅的举止,右边瞧瞧珍妃的哭笑不得的怪异神情,第一次发现,独孤羽的容貌竟是胜出珍妃不少。“珍妹妹,姐姐听说你的孩子不幸掉了。不必太过于伤悲啊,反正你还年轻,以后要孩子还是有很多机会的。姐姐虽然比你大了好几岁,尚且还想着为皇上生皇子呢!更何况你还年少呢!妹妹,你说姐姐说的没有错吧?”
独孤羽假意亲热地拉着珍妃的手,似是在抚慰她失去腹中孩儿的受伤的心灵,实际上是话中有话,绵里藏针,拿软话来间接刺伤珍妃已是有了明显伤痕的一颗心。“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妹妹身体并无大碍,听太医说,再休息数日妹妹就会没事了。姐姐不必过于担心。”
珍妃故意说谎,这样一来,自己在皇后面前才不至于完全失了气势。“哼!本宫就要看你怎么死撑着!本宫这下子一定要让你为你自己的硬气付出惨重的代价!哼哼!不要以为本宫是泥人好随意揉捏!”
独孤羽鼻孔里的冷哼简直要喷薄而出了,但她看了身旁的毅帝,终究隐忍不发。“那就好。姐姐也高兴妹妹身体所幸无大碍。既然只需再休息数日便可痊愈,这样吧,本宫数日后恰巧打算组织一场歌舞盛会,就由妹妹来操持吧!不知妹妹可否赏脸?”
独孤羽说这话时皮笑肉不笑的。“要让本宫的身体雪上加霜呀?还没好就又要去拼命劳作?这算哪门子事呀?”
珍妃想着来了气,这个时候她真想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向独孤羽!这狠毒阴险狡诈的女人!真恨不得她立即去死!珍妃心里不知把独孤羽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但是因为毅帝也在场,她只好颤抖着嘴唇回复独孤皇后:“妹妹才疏学浅,能力不足以担此大任,绝对不敢担此大任,还望姐姐另选他人。”
“珍妃,你可知皇后娘娘生完小孩不久就替皇上料理国事?还不是料理得井井有条,秩序甚好?皇后娘娘极少开口求人的,珍妃娘娘难道忍心拒绝?”
冬清见皇后给自己使眼色,当即大胆发话。毅帝点点头,说:“爱妃,你就不必推辞了吧。这不过是小事一桩,难道你还怕会出了纰漏,做不好吗?”
从不曾想过,毅帝竟然会和独孤羽一个鼻孔出气,珍妃顿时红了眼眶,不想让毅帝误以为自己是在矫情,只好应承下来。开心地握住珍妃的双手,毅旁轻笑:“真是我的好妃子,只要你把这场歌舞盛宴搞出色了,朕一定会好好嘉奖你。”
“嘉奖,”看着眼前这两个在此时竟然合起伙来折腾自己的家伙,珍妃伤心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强自挤出一脸的笑意,“珍妃先行谢过了。”
得意的看着珍妃眼中已要滴出的泪水,独孤羽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笑得合不拢的嘴里迸出了一句假装安慰的话语,“妹妹不用担心,只要你尽力,就是没搞好,姐姐也不会怪你。”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珍妃转过头去,把已经忍不住滴下的泪水擦去,以免让眼前这个狠辣角色的女人看到自己的无用。明知道她是在哭泣,独孤羽却不想让她就这么好过,脸轻轻探到她的跟前,虽然已经被拭去了的泪水不再出现在珍妃的脸上,但却还是让她发现了已花掉了的妆容。假装摆出一付惊讶着的样子,独孤羽拉起她的双手,又装出一付哀伤的表情,前世本是演员的她,这点矫情根本不在话下!她对珍妃说:“妹妹,别在伤心,孩子虽然没了,但是你还年轻,也许还会有机会怀上,但是此时的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姐姐会心疼的。”
是吗,珍妃的心里不断地咒骂着,嘴角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的笑容,“请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有机会再还上孩子时,一定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让皇上为此而开心。”
“还想着要生孩子,小心我连你也一起灭了。”
独孤羽毛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但脸上却不露声色,拉着珍妃的手依然没有放开。很是奇怪她今天怎么会对自己热情到这个份上,珍妃顿时想起了自己流产时的状况,仔细瞧着独孤羽挂在眉稍上的喜悦,她心里顿时起了疑心:难道是她暗中做的鬼?这样一候,她心里顿时有了阵阵的哀伤。再也止不住突如其来的哀伤,她有些失态地转身扑到跟前毅帝的怀里大声地哭泣着。惊讶于珍妃的失态,独孤羽原本开心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走到毅帝的身旁,本想把珍妃从他怀里扯出,可却又怕会让毅帝觉得自己是在变本加厉,只好坐在一旁,默默地等待。好不容易才见珍妃从毅帝的怀里抬起头,看到的便是独孤羽脸上的怒容,顿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生怕会被毅帝看到自己脸上带着的怒容,独孤羽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的笑意,起身把珍妃拉到自己的跟前,“别伤心,你没了孩子,毅帝也很不好受,你再这样哭泣,他会更伤心的,要知道他可是我们的依靠,可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支柱,他要是因为你而有了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呢?”
虽然很不喜欢独孤羽刚才说出来的话语,但毅帝却没打算和她计较,毕竟,自己的皇后为了这个国家,没少劳累,要不是她,自己此时哪还会有今日的天下?窝心地看着独孤羽和珍妃之间貌似亲昵的样子,毅帝心情显得十分地快乐,“爱妃,你们这样和睦的相处,让朕感到十分的安慰。”
独孤羽此时突然间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看着眼前还在泪眼迷离的珍妃,此时已是十分憔悴的样子,原本的美丽在独孤羽的眼里也许是因为流产了的关系竟然已成了一个不再青春的女人。想起当初被自己杀了的尉迟燕是何等的迷人,而今,眼前的这个女人想来连自己的容颜都无法比拟,而毅帝竟然还曾经把她当成宝贝,独孤羽突然间有了恶心的感觉。看着她眼神里对自己的厌恶,珍妃气得已说不出话来。暗骂着自己今天为什么只顾着哭泣,竟然忘记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好气气这个年长了自己几岁的皇后。悄悄的挪过头,看了毅帝一眼,却见他此时正自得其乐的坐在一旁,感受着眼前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