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怕是会吓到莫浅浅遂作罢。从店里出来,元嫆准备去邹氏书坊转一转,买点话本子回去。现在话本子是她赚钱的最大源头,除了随心所欲地写,她也得多看看这个时代的书,好能一直赚下去。这个铺子离邹氏书坊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元嫆本想走着过去,但想到这个地段繁华,她昨日又刚在宴会上‘出风头’,着实不适合露面。她走到马车旁,还没上车,就听到身后有呼呼风声,扭头看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已经被青栀拦住。元嫆看了一眼焕春,发现焕春在盯着那个妇人打量,她知道她的感觉没有出错。她觉得这个妇人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娘娘,昭仪娘娘,求求您帮帮我们夫人。”
在她仔细搜罗原主记忆时,那个妇人开口了。元嫆立刻想起这人是谁,丞相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上来说吧。”
她轻声道。直觉告诉她有大事在等着她。瞧妇人的样子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不难猜应该是丞相府的人。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妇人感激涕零地要向元嫆磕头,被青栀一把拉住。“想让娘娘帮你就赶紧听娘娘的话,上马车。”
青栀压着嗓子警告。妇人慌张地点点头,快步跟着元嫆上了马车。一落座,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娘娘,这是我们夫人亲手所写,她本来是让奴婢转交给闻太傅,可奴婢一个人根本无法靠近闻府。相爷昨天下午就派人追查奴婢,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还好...还好碰到了您,求求您帮我们夫人伸冤。”
她说的哽咽,见元嫆迟迟没有接过书信,她一把撸起袖子。作为丞相夫人的贴身侍女,她的待遇比其他丫鬟自然是好上十倍百倍,可她胳膊上有不少暗色的瘀痕。“相爷接进府的外室嚣张跋扈,在相爷软禁夫人之后屡次来为难夫人,她手下的几个悍妇更是对夫人拳打脚踢,这都是奴婢护着夫人时,替夫人挨的。”
她满脸泪痕地望着元嫆,“娘娘,我们夫人更难,那外室说着请大夫给夫人治病,其实是让大夫磋磨夫人,用细针密密地扎夫人。”
元嫆蹙眉,她终于将书信接过来。从让这个妇人上马车,她就已经决定要帮她,但她直接应下来可能会让对方怀疑,这才等了等。两张纸,句句都是万夫人的泣血之言。除了控诉万尧,万夫人还道出一些隐秘事情——万尧利用她娘家的陪嫁铺子清洗贪污来的银钱。元嫆看完,不动声色地将书信收起来。“万夫人呢?”
她问道,“我今日回宫就请皇上派太医去相府瞧瞧,她是名门女子,皇上派太医慰问合情合理。”
其实她心中有个猜想,只是不想说出来。万夫人的侍女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奴婢替夫人多谢娘娘,只是,只是我们夫人怕是不需要了。”
马车内一片寂静。万夫人写的书信足以将万尧的官服扒下来,不是万不得已,万夫人应该不会让侍女将其交给保皇党闻太傅手中。据侍女所说,相府的人昨天下午并未来寻找她,是昨天傍晚才开始找她的,说明万尧下午很忙,没有注意到府上少了一个人。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忙,只有一个答案。“你先随我进宫吧。”
元嫆低声道,“在外面太危险了。”
这一次,侍女有些迟疑。在她看来,皇宫也十分危险。皇宫内有太后,若是太后知道她在宫内,在宫内除掉她,岂不是比万相派人在外面除掉她更容易?“你放心,我会护住你的。”
元嫆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出行队伍多了一个人,风险增加了,元嫆不打算再去邹氏书坊,直接打道回府。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的叶景琰刚刚拿到韩哲送来的毯子,从刘泉口中得知元嫆今日出宫也去了韩哲的铺子。“她若是知道这毯子是韩哲的娘子做的,一定很惊喜。”
叶景琰抚摸毛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