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很多人死于非命，这我知道。”
谢韫玉回忆着，她好像是听人说过。是季未来抓周坏那一次，说过京中有大案，死了好多人，京兆府都抽不出人手来了，以至于他亲自来抓人。吴侯爷意味深长地说：“那殿下知道，死的都是天启国的人吗？”
谢韫玉一时沉默，很多信息在脑海中串联。大长公主告诉天启国莫桑的存在，天启国已经有了新国王，天启国的圣猫在莫桑手里，吴家在索要一只猫。她斩钉截铁道：“你和天启国的国王是一路人。”
吴侯爷有些意外：“殿下反应很快，但把话说夸张了，我只是帮个忙而已。圣猫在天启国地位超群，莫桑留着那只猫，他们不好动手，我只是帮个小忙而已。”
谢韫玉拧着眉头，她几乎还原了整件事情的真相。顾留春删删减减的故事里，都是真的。大祭司派人来找莫桑是真的，但他没说的是，国王也派人来杀莫桑。那只圣猫是大祭司一方给莫桑的，以此来保护他的安全，让国王的杀手投鼠忌器。两国之间的暗斗汹涌，在大周的领域里开始搏杀，所以死的都是天启国人。莫桑进大理寺是为了安全，刑部索要莫桑是因为他身份特殊。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莫桑，谁也不清楚，是杀他的人多，还是保护他的人多。所以莫桑不让谢韫玉卷进来，司棋是没办法，已经卷进去了。“既然已经解开了殿下的疑惑，那我就先告辞了。”
吴侯爷抬步就走，傻儿子紧随其后，他一边走一边说：“看来夫妻不是一条心啊。”
谢韫玉眯眼睛，抬手让侍卫退后。被仇人嘲笑滋味可不好受，这笔账她记下了，并且准备记在顾留春头上。守口如瓶的顾留春，可恶！她想找顾留春算账，结果还没来得及见到对方，就收到了皇宫的圣旨。国孝期间，不可婚嫁，婚礼的日期定在了来年。陛下却一纸诏书，命令谢韫玉入宫待嫁。她再一打听，得知是顾留春向陛下建议，长公主应该做女子表率，贤良淑德，陛下就一纸诏书把她圈在宫里绣嫁妆了。谢韫玉脑仁疼，想把手里的红布撕了，左右宫人连忙阻拦。“殿下，不能撕，那是你的红盖头。”
“用剪子也不行啊！殿下息怒！”
谢韫玉只想仰天长啸，啊！可恶的顾留春！……“呵欠！呵欠！”
顾留春连打两个喷嚏，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鼻子，又慢条斯理的折起来，收回到怀中，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旁边被拷打的天启国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这名天启国人叫做科洛，涉及二十六场谋杀，在他住所里搜出了刀器，和部分死者胸口比对吻合。科洛双眼无神，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言语，断断续续，鸿胪寺的人面色铁青的翻译了一下，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应该是意识模糊了。鸿胪寺官员是被大理寺借调过来的，因为这一次的案件涉及二十六名死者，全部都是天启国人。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已经上升到两国层面上，打死他都不来大理寺，太可怕了。尤其是大理寺卿顾留春，说话温和，但做事实在面目可憎。下属说：“大人，恐怕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人只是个小角色，根据附近人说，他只是个奴隶，上头还有个主人，但是最近一个月都没露面了。”
大理寺好不容易找到线索，锁定了凶手，但只抓住了一个奴隶，主人跑了，颓废之情可想而知。顾留春看着伤痕累累的人，让人拿了盆冷水泼在他身上，他被激的浑身一阵，似乎有了几分神智，水珠从他鼻梁往下落，他是很标准的天启国人长相。“科洛是吧，你是元鼎十二年随着你的主人来的大周，录碟上是这么写的。那你应该能听懂汉语吧。”
顾留春在他的耳畔呢喃了两句话，很简短，四周人没听见。原本已经心存死志的科洛突然眼瞳收缩，不敢置信，沙哑的嗓子几乎破音，清晰的吐出大周语言：“这不可能。”
顾留春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有效果，他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他抱着一只猫过来，银色的毛皮，绿色眼珠，长得非常大，像一头小狮子。这是天启国的圣猫，只有大祭司才能抚养。“你的主人接受到杀害莫桑的命令，但莫桑有了来自大祭司馈赠的圣猫，所以他不敢对莫桑动手，只能让你们杀死所有试图带走莫桑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你杀的同胞是谁吧，那不是简单的同胞，是大祭司的下属，他们带着神的旨意而来，而你，亵渎了神。”
“啊——”人都要崩溃了，比杀他还难受。下属小心翼翼凑过去，小声问：“大人，你信神吗？”
顾留春摸摸猫头，“我比较喜欢狗，如果有信奉狗的教，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