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二人便起床收拾,谢韫玉坐在梳妆镜前打扮,姚黄帮她上妆。秦国夫人府被抄家,就连奴婢都被带走,经过皇宫特训,一个个有着皇家礼仪。姚黄看着都沉稳了不少,化妆的手艺也越发妙了。谢韫玉夸奖道:“你也太厉害了,我这脸上被你抹的白嫩有光泽,简直是大变活人呀。”
姚黄微微一笑:“殿下夸奖了,我来为您梳头。”
谢韫玉还没有听惯别人称呼自己为殿下,心里挺不适应的,大概不适应了三秒就开始高高兴兴的看镜子。姚黄给她梳完了头,她对着镜子转脸,仔细观察容貌,露出一个笑来,耳朵上挂着的耳坠跟着摇曳。纯金荔枝耳坠,连叶子的脉络都很清晰,纯雕刻的栩栩如生,挂在耳朵上,十分的生动。“我可真是太漂亮了。”
“公主殿下,那就出发了。”
顾留春一身官袍,英姿挺拔。谢韫玉噗嗤一笑,把手伸过去,让他扶着自己,还真拿了拿公主的款。夫妻两个整装待发,进宫向陛下谢恩。宫门深深地锁着无边寂静,一个小太监在前给二人领路。今天的阳光不大好,天上飘着许多的云彩,暗暗的光如水浸泡着阶上的紫薇花。大总管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清理干净,见着了他们二人连忙问好:“见过玉壶长公主,见过大理寺卿。”
“吴公公,我们来向陛下谢恩了。”
“我这就去给二位通报。”
不一会,吴公公满面带笑的请二人进去。这还是谢韫玉头一回见着穿着龙袍的东风,扑面而来一股威严,她不敢多看,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低下头。这就是皇权的威严,金色刺目,让人不忍直视。他们屈膝跪下,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参见陛下。”
东风在上面的声音飘了过来:“免礼。”
“这就是那位玉壶妹妹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谢韫玉视线飞得过去,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肤白貌美,眼神灵动,但灵的有一股蛮横之气,穿着粉色的烫金印花衣裳,脚下一双绣花鞋镶嵌着珍珠,就站在东风身侧,其身份不言而喻。顾留春拱手一礼:“见过吴美人。”
然后就直起身来。谢韫玉被册封为长公主,属于东风妹妹,品阶为正一品,身份上要略高于顾留春,而且论亲疏程度也高于顾留春。因此顾留春需要向皇帝的女人行礼,但皇帝的妹妹不用。她微微一笑:“是我,不知你是谁?”
吴美人微微蹙眉:“我是陛下册封的吴美人,刚才正卿已经向我行礼了,我还以为夫妻同心,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呢。”
谢韫玉大大方方:“陛下的吴美人又是谁呀,不知是哪个吴。”
吴美人俏丽的容貌有个片刻的阴森一闪而过,“昭王母族的吴。”
谢韫玉和吴家纠缠了那么久,其实一听这个姓氏就知道吴美人是谁了,但就是故意问的。她故作惊讶:“原来是昭王母族,那吴美人就不必向我行礼了,元妃之死我深感内疚,只当做是补偿吧。”
吴美人本来也没有要向她行礼的意思,什么就你的补偿了?她干脆屈膝行礼,“见过玉壶长公主,不敢要您的补偿。”
谢韫玉享受着她行的一礼,“免礼。”
吴美人年纪小,十五六岁的年纪,城府修炼的还不够深,赌气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东风在这个时候才慢吞吞的开口,“好了,朕要接待大臣了,你先回去吧。”
吴美人不情不愿的欠身告退,临走的时候还用眼神刮了谢韫玉一眼。等着外人都离开了,东风松快了不少,两手撑在桌案上,笑眯眯地问:“告诉朕,当公主的感觉怎么样?”
谢韫玉开开心心:“回陛下,感觉特别好,本来我要叫顾留春正卿大人,现在他要叫我公主殿下了。”
顾留春笑了笑,似乎也觉得很有趣。东风说:“叫彼此的官职地位,这很生疏,但很好。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给朕扮演不熟,禁止住在同一屋檐下。”
他把几份奏折挑出来,甩在桌案上,让顾留春拿起来看一看。顾留春一看,都是弹劾他的奏折,说国孝没过,公主尚未成婚,大理寺卿留住成何体统,这是对先帝不敬。东风修长的指尖弹着奏折,警告道:“这些奏折朕都给你压下来了,以后少给朕惹麻烦。京都不比礼泉,注意点儿礼法,你好歹是大理寺卿,别知国法而犯国法。朕还指望着你给朕办事儿呢,你不在,剩下的都是窝囊废,京都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愣是弄不明白整件事儿,你回来了就赶紧接手,把这件事情捋顺了。”
顾留春道:“是臣思虑不周,一定会严加改正,也会尽力处理好此事的。”
谢韫玉在心里惨叫一声,她要被迫禁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