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6点,陋居的三楼,哈利的房间里。 哈利呆呆地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宛若一具死尸。 因为他刚刚真正的接纳了一样东西——伏地魔对贝拉的爱,又代入伏地魔硬生生地将她从灵魂中剜去。 以至于现在哈利视网膜上出现的更新的任务栏,也一点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痛! 好痛! 实在太痛了! 无尽的苦痛缠绕着哈利。 对于本身感受不到爱的伏地魔来说,这由爱失去转变得到的痛苦不过是他力量的源泉。 但对于哈利来说,却无比的深刻清晰。 就像还未结痂的伤疤,又用厚钝的铁勺硬生生地剜去。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哈利这才回过神来。 他抽出了魔杖,轻轻一点,一张羊皮纸从书堆里飞出。 带有浅色、柔和的焦糖黄色和青铜色的底色的羊皮纸上,一个个单词自纸面上浮现。 “海德薇。”
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闻声飞了过来,熟练地伸出了右腿。 羊皮纸自己折叠了起来,自动贴附到了海德薇的右腿上。 哈利摸了摸海德薇,海德薇亲亲咬了一下哈利的手指表示亲近后,就展翅飞出了口。 ...... 英格兰东部,贝德福德德郡。 这是个空无一人的村落广场,中间竖着一座古老的战争纪念碑,还有几条长凳。 不远处教堂上的钟表,在灼热扭曲的空气下显得格外模糊,歪歪斜斜地用指针指向现在的时间——12:00。 噼啪! 灼热的空气中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突然出现。 高个人影是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一直垂到腰际。 他的鹰钩鼻上架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身穿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头戴一顶尖帽子。 整个透露着一种神秘的气质,显而易见的巫师气质。 他旁边的这个稍微矮一点的人影则就有点像科学怪人了。 灰白色长发下,掩盖的是伤痕累累的皮肤,他的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 与鼻子同样缺失的还有一只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地面噔噔作响的木腿。 那木腿仅有几寸,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不过最令人恐怖的,还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 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你看到了么?阿拉斯托。”
高个巫师转头问道。 “哈利波特可从没错过!不是么?”
科学怪人喝了一口他随身带着的弧形酒瓶你的液体,然后感叹道。 “跟我走吧,阿不思。”
科学怪人一瘸一拐地往战争纪念碑走去。 科学怪人边走边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我就知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更方便找路。 有我这颗魔眼在,就算是伏地魔的秘密小屋又怎么能躲过我的视线呢?”
他此刻已经走到了纪念碑前。 伸出同样满是疤痕的手,在纪念碑后摸索着,那只蓝眼睛上下左右地动个不停,“有了!就是这儿。”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道锈迹斑斑的锁链被科学怪人从空气中拉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把灰白色的长发从脸上晃开,残缺不全的鼻翼微微扇动,“不错!黑魔法的味道,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阿不思。”
高个男巫爽朗一笑,“嗯,是汤姆的风格——极其残忍的同时又十分愚蠢。”
他从纪念碑前往后退了几步,用魔杖指向了锁链。 亢呲! 锁链断裂开来,一扇门突然从空气中浮现,歪歪斜斜地在半空中悬着。 “不愧是你,这么干净利落。”
科学怪人又喝了一口弧形酒瓶里的液体。 他说着就直接抬起假腿往半空中踩去。 令人惊讶的是,地面和那扇门之间似乎有一道隐形的楼梯。 科学怪人就这样一瘸一拐地爬了上去,高个男巫紧跟其后。 门并没有钥匙。 它似乎是有自己的灵智一般,科学怪人刚刚靠近,就自动响起一连串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还有像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声。 然后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这是个豪华的房子。 地毯上厚厚的灰尘,剥落的墙纸,锈迹斑斑的各类蛇形装饰都掩盖不了这点。 门厅处,随着他们的进入,两旁的镂空的灯具一下自动亮起。 两人走到门厅正中央,望向四周。 左侧是一个往下,狭窄的通道。 右侧是一座称得上精美的大理石扶梯。 “咳咳!好多灰——”科学怪人用手在自己残缺的鼻子前扇了扇,“阿不思,你现在应该可以说这个屋子是伏地魔用啦干嘛的了吧。”
高个男巫没有说话,他挥了挥魔杖,身后的门框的一下重新关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失落的神情。 “找人。”
他欲言欲止,“一个丢失的伙伴。”
他叹了口气。径直着往左侧走去。 似乎刚刚观望四周时,他就找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科学怪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放下了弧形酒瓶,一瘸一拐地跟在了高个男巫的身后。 随着他们的靠近,通道的天花板上自动散发出了闪烁的白光。 通道尽头是一个房间,房间的门半掩着。 两人虽然还没有靠近,但在天花板的灯光的照耀下,一个穿着灰色巫师袍的骨架躺倒在地。 骨架的手和腿都夸张地向后弯着。 科学怪人突然像失去了力气,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满是疤痕的手不断地伸向墙壁,想要倚靠着站起来。 “卡拉多克!是他!是他!阿不思,是他! ....... 我记得,那是我们一起在脱凡成衣店买的袍子......他说凤凰社刚刚成立要穿精神点.......是哪个下贱...肮脏的猪猡伤害了他! .....” 科学怪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就像母兽在失去小兽时的痛苦哀嚎。 他匍匐在地,脸紧贴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却毫不在意。 高个巫师没有靠近科学怪人。 他同样手扶着墙壁,蔚蓝色的眸子里同样写满了悲伤。 他本以为他能保持平静。 他早就接受了卡拉多克的死。 也早知道来到这儿会看到什么。 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