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正是乔枝和春桃。捕快抬手仔细端详,同时在脑子里飞快的搜寻,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两人的信息。再看两人的穿着,虽然精致,可是却并不华贵。这般想着,捕快阴测测的目光便投了过去。“小姑娘心直口快,我不怪你们,但是还是得提醒你们,官府办事,可不是妇道人家可以指指点点的!”
他语气森然,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春桃瞪大眼睛,差点被气笑了。“官府办案,才更加应该公平公正,这里死了人,捕快大人不去验尸,也不去查凶手,反而是要找老板的麻烦,这不是武断是什么?”
她有理有据,捕快的脸瞬间就黑了,眼底的阴沉越发的明显。“我们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难不成还要还要事事向你汇报不成?”
“我们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官府抓人,总归是要给个理由吧!”
她揪着不放,捕快也有些恼了。忽地一转身,对着手下猛的一挥手:“不用管这么多,带走!”
那些人拽着人就准备离开,春桃看的跺脚,下意识的就想跳下去拦着他们。乔枝连忙拦住她,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走到窗边,朗声道。“大人不愿回答,是心虚了吗?”
大厅里因着她这句话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就响起捕快恼羞成怒的声音。“放肆!区区妇道人家,竟然也敢如此妄议官家,来人,把她们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便有捕快上楼准备将她们捉拿。乔枝眼底寒冰乍现,一个眼神过去,春桃立马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高声喊道。“长公主在此,谁敢放肆!”
嗡。众人脑子俱是闪过一道惊雷,下意识的看向春桃手中的令牌。只见那令牌乃是纯金打造,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正中央龙飞凤舞的刻着一个“长”字。当真是长公主的象征!“这令牌,是长公主没错了!”
“长公主?是,传说中的那位长公主?”
“废话,咱们荣岳还有几个长公主?”
“别说了,快,快跪拜公主!”
底下的人呼啦啦跪了一片,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捕快也傻眼了,愣在了原地。还是他身边的手下拽了他一把,这才让人跪下。万众瞩目之下,乔枝扶着春桃的手款款走下来,这才缓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抬头,心中却免不了悄悄议论。尤其是那捕快头子,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却还要挤出一抹笑,谄媚的道歉。“公主殿下恕罪,臣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还请公主饶恕微臣不知者不罪。”
他有意求情,可是出身武将的他根本就不适合这些文绉绉的说辞。生硬的吐出文雅的词句,非但没有让她博得乔枝的留情,反倒是引得围观群众都有些不适。春桃更是毫不客气的叉腰呵斥。“不知者无罪?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做的!我且问你,如果你并不知道这是公主殿下,可还会如此伏低做小?”
春桃一番质问,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也撕开了捕快头子不堪的面皮。他的脸皮抽动了几下,恨毒的看了春桃一眼,却依旧不得不害怕的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微臣绝对没有此意,微臣知识秉公办事……”他额头冒汗,语无伦次。乔枝却是眉头一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根据我朝律法,但凡出现命案,必要先行验尸,盘问在场人证,之后才是定案,难不成你是有双火眼金晶,不用走程序,就能破案?”
捕快头子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个都懂,当即就傻眼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乔枝也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头又看向其他捕快。“即便是他一人不懂,你们也都不懂吗?为何没有一人阻止他,反倒是助纣为虐?”
一声厉喝,却无人敢应。一时间刚才还嚣张的捕快一个个如鹌鹑一样的低着头,神色忐忑。乔枝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转而坐到了春桃为她搬的凳子上,随手指了一人。“既然没有人回答,那今日本公主就坐一会京兆府尹,你,把仵作请来!”
话落,那人便立马抱拳应了一声,快步朝着门外跑去。那捕快头子头子原本是想拦着的,可是却被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给拦住了。乔枝只当是没看见,下令让人把掌柜的和小二放了,又让人把现场封锁。一番清点之后,春桃隐秘的凑了过来。“根据掌柜的所言,在场一共少了三个人,一个是咱们包厢旁边的那个富商,一个是住在后院的一位西域商人,还有一位是……”“是谁?”
“是齐大人。”
春桃压低了声音,乔枝喝茶的动作却是顿了一下,转头问道。“哪个齐大人?”
“就是齐飞鸿齐大人。”
春桃一边回答,一边用眼角去看乔枝的脸色。却见乔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淡的笑,眼神闪烁。“真是有趣,齐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洁廉正,也是出了名的与夫人伉俪情深,这么一位好大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偏偏是今日?”
春桃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压低了声音回答。“听小二说,这位齐大人是醉仙楼的常客,只不过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而且还穿着斗篷,神神秘秘的,倒是不像是过来吃饭的。”
乔枝的眉头挑的更高,笑容也越发的潋滟。“哦?那还真是越发的有趣了,暗甲,去查一查。”
话落,面前凭空闪过一道风,随即归于平静。乔枝指的那人腿脚很快,不一会就把仵作给带回来了。那仵作看着很是年轻,一身青色长衫,头顶带着头巾,一进来就要行礼。“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乔枝挥挥手打断他,示意他干正事。“先验尸吧。”
“喏。”
仵作顿了一下,应了声喏就朝着戏台子走去。因为事出突然,加之捕快头子的不作为,所以小蝶儿死了有一会,却始终没人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