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暗丁的模仿,乔枝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简直像是身临其境一般。“殿下……”谢鸢推开门,恰好看到甲乙丙丁四人,原本和悦的脸色瞬间变了,眸光黯淡。尤其在触及到乔枝开怀的笑容后,心尖仿佛被猝不及防的扎了一下,刺痛像是闪电般,蔓延至他的全身上下。他勉强自己勾起唇角,笑容却是一片苦涩。“奴是不是打扰了殿下的雅兴?”
谢鸢的声音清冷中又透着说不上来的伤心。他咬唇,眼神幽深的盯着乔枝,直到瞳孔发酸,也没有移开。他在等,等乔枝的解释,哪怕她再敷衍,只要她说,他就无条件相信。乔枝并没有领会他微妙的心思。“没有,你来的刚好。”
她随意的挥挥手,甲乙丙丁四人立刻知情识趣的退下去。暗丁边走还边扯住暗乙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满满调侃,“里边那位好像误会了,殿下今夜可惨了,估计要下好大的一番功夫才能把人哄好。”
他意有所指。暗乙听了也露出心领神会的笑。走在最前面的暗甲突然回过头来,声音严厉低沉,训斥告诫道:“谁允许你们胡乱非议主子,下去领罚!”
他的表情凉薄又严肃。暗乙和暗丁闻言,立刻灰溜溜的垂下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寝殿内。乔枝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往里面蹭了蹭,腾出一点位置来,示意谢鸢坐过来。谢鸢犹豫着,还是坐了过去。乔枝调整位置,将头枕在他的腿上,轻轻挑动眼皮,目光落在他宛如刀削般凌厉的下颚上。心里忍不住感叹上帝造物的不公平。谢鸢这张面孔简直完美到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点,怪不得上辈子会将乔惊鸿迷的神魂颠倒,非要他不可。回想起上辈子自己对他做的混账事,乔枝又是忍不住的愧疚,她默默握住谢鸢的手,指尖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揉揉的摩挲。“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如果乔枝知道谢鸢将暗卫当成了自己的幕僚男宠,一定哭笑不得。“没有,奴只是担心殿下,刺杀的事情一日不了,殿下都应该小心行事,无论进宫还是赴宴,都应该多带些侍卫,保障您的安全!”
谢鸢原本还在耿耿于怀,一听到乔枝关切他,又立刻释然。或许是他紧张多疑了,毕竟殿下对他们并没有任何过分举动,一定是他们缠着殿下!听到他的话,乔枝点点头,“我心里有数,等你身子痊愈,也就快过年节了,到时候在带你出去好好热闹热闹。”
不过可惜,今天宫中的大热闹他们是瞧不见了。……淑妃匆匆忙忙的赶回宫中,回去后就被吓病了。整个人发高烧,昏昏沉沉的,嘴里还不停说胡话。“别……别杀我……”侍女好不容易将安神药喂进去,却又全被淑妃吐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成这副模样,淑妃身边的下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皇上得到消息,当即放下手中的政务,匆匆赶过来。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淑妃半昏迷的躺在床上,时不时伸出手挣扎着胡乱扑腾,瞳孔外翻,露出正片的白色眼珠,模样十分骇人。皇帝被这一幕深深的冲击到,心里难以接受,便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宫人身上。皇后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心中讥讽嗤笑,面上却不动神色。“皇上,淑妃妹妹一向体弱,想必是听到昨晚公主在宫门外遇刺的消息,被吓坏了!”
她故意将话题引向遇刺一事,“城防营的人也真是不中用,这么大的事情,过去了整整一夜都没查出来,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还怎么指望他们戍卫宫防,保护臣妾们和陛下的安危。”
城防营的首领是淑妃父亲的学生,如今犯了错,皇后自然不会放过,立刻揪着这个错误猛打下去。皇上双眉紧锁,对于皇后的心思,一清二楚。他虽然对城防营首领也颇有不满,可是还没到了彻底失望的地步,所以面对着皇后的拱火,也只是默默听着,没有附和。皇后见状,立刻转移话题。“看淑妃妹妹这样,臣妾也着实心痛,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二公主才刚刚找回来,若是妹妹出了什么事……唉!”
皇后抬手挡着脸,摆出伤心的模样,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住,重重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倒是真心真意为淑妃母女打算。“淑妃绝不许有事!”
皇上目光冷沉,声音威严又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决不允许半点质疑和反驳。“还有枝儿遇刺的事情,朕也绝不会姑息。”
刺客赶在宫门外刺杀,足可见有多么的胆大妄为,肆无忌惮,这完全是对皇权的挑衅,这是皇上的禁忌和雷区,是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皇上圣明,不如就派御前的锦龙卫去调查,他们都是经过特殊方式挑选、培养出来的侍卫,无论是武功还是侦查都是一顶一的厉害,这件事交给他们,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给枝儿一个公道,也让大家心安。”
皇后早就想好了,只等皇上开口。既然她们敢对自己的女儿动手,就要有胆子承担动手之后还付出的后果和代价。“好!”
对于她的提议,皇上也十分满意,从淑妃寝宫离开后,立刻召来了锦龙卫,将任务分配下去。“朕不管你们用各种手段,总之三日之内,查出幕后的凶手究竟是谁!”
“是!”
“慢着。”
皇上望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冷沉着脸将人叫住,稍稍思忖了片刻,才声音沉若磐石的下令道:“你下去,传朕的圣旨,封锁全城,任何人进出都要经过仔细盘查,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人,立刻抓起来!”
这群人胆大包天,若是轻易放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闯进皇宫来行刺自己。皇上眼底闪过阴沉恨戾。“宁可杀错,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