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盛楠放在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深吸气,神色十分紧张。傅清舟抿抿唇,眼神无比担忧:“徐慧的儿子又被送进抢救室了。”
盛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深吸气,拉着傅清舟的胳膊往医院走:“我们再上去吧,我要盯着他们。”
傅清舟没有拒绝。两人重新回到抢救室前,这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重。大家都呆呆的坐在长椅上不说话。这次医生进去很快,大概十分钟后,他们便出来了。不等众人询问,医生拿下口罩,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个小男孩,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盛楠呆呆的看着众人哭天喊地的朝急救室冲,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听力。医生和护士从她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盛楠眼眶生疼,下一秒,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脸颊上滚落。傅清舟见状,将人紧搂在怀里,掌心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乖,不哭。”
盛楠靠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脑海中满是刚才小孩子双眼放光,告诉她“妈妈从来没有打过我和姐姐”这句话。所以刚才的那一切,只是回光返照?盛楠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她连看一眼小孩子尸体的勇气都没有,傅清舟将她打横抱起,强行带离了医院。大概是哭累了,回雅苑的路上,盛楠靠在副驾驶睡着了。黑色的卡宴稳稳的停在雅苑地下停车场,傅清舟绕到副驾驶,弯腰抱着盛楠乘坐电梯上了楼。刚一进屋,傅清舟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万青,以及她身边的……沈清溪。茶几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粉色行李箱。傅清舟俊眉紧蹙,浑身骤然升起一股怒意,开口时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谁让你们进来的。”
万青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到傅清舟怀里抱着的人,眼底划过深深的厌恶,语气不冷不热:“我来我儿子的家里,还需要征得谁的同意吗?”
大抵是察觉到身边的人周身温度有点低,盛楠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傅清舟面无表情的扫视她们一眼,难得没有出声呛万青,而是抱着盛楠上了楼。把她在卧室的床上安顿好,傅清舟才回到楼下。他一身冷意站在客厅不远处,俊脸上满是对两人的不欢迎和不赞成。“清舟,结婚前你和谁玩我都不在乎了,但是你的人生大事必须得由我做主。”
“我已经见过清溪的父母了,他们对你很满意,我和你爸爸对她也很满意,所以我打算让她来雅苑和你住几天,让你们培养培养感情。”
“你快三十岁了,我和你爸爸年龄也大了,盼着你早点结婚生子,沈家和我们家世相当,你们都是律师也有共同话题,所以你们结婚,再合适不过。”
万青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道。她始终没有抬眼看傅清舟,但每说一句话,便让傅清舟对她更厌恶几分。从进门到现在快十分钟了,傅清舟的目光没有一刻在沈清溪脸上停留。沈清溪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样子,坐在万青身边当个背景板。虽然她嫉妒盛楠可以被傅清舟抱着,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还有万青撑腰,还有整个沈家撑腰,不是么?她盛楠,有什么呢?让她们滚出去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弯,傅清舟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突然觉得,比起让她们滚出去,直接诛心更划得来。他迈着大长腿上前走了两步,眸光沉沉的看着万青:“我可以答应你。”
万青猛地抬头,欣喜的看着他,结果就听到了傅清舟的下一句:“但这是我这辈子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
“妈,”傅清舟突然道,“我希望你能珍惜我们所谓的母子情分。”
所谓的。母子情分。万青头皮猛地一紧,满眼震惊的看向他。她隐隐觉得,傅清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不应该,当初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她暗地里处理掉了,处理不掉的都给了钱打发了,所以傅清舟本事再大,肯定也查不到。但很显然,她低估了傅清舟,也低估了他对真相的执着。沈清溪现在满脑子都是傅清舟说的“答应”两个字,对于万青和傅清舟谈话的内容,已经不甚在意了。见傅清舟答应了,万青也不再逗留,起身作势要离开。傅清舟破天荒的送她出门。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眼见着她要上车了,傅清舟再次开口:“妈,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万青表情僵硬,回头笑的一脸勉强:“我知道。”
“知道就好,”傅清舟颔首,“还有,傅家的情报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爷爷当初除了交给我整个傅家,还交给了我一整个情报系统。”
“你认为我查不到的那些事情,我都会查到。”
万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手指死死的掐着车门,表情几近崩裂,声音也微微颤抖:“清舟,你什么意思。”
傅清舟薄唇扯了扯,浑身的气场强大到令人害怕,“字面上的意思。”
“更何况,妈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但你放心,我这个人还是会念旧情的,毕竟你养育我一场,我也不能明摆着拆你的台。”
万青彻底慌了。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因为过于害怕,眼底隐隐有泪光在浮动。这么些年在傅家过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让她几乎要忘记,她还有个死穴。可现在,自己的儿子把这个死穴堂而皇之捅出来,这让万青更慌了。论手段,她自然比不过傅清舟,毕竟他当初接管傅氏时,整个集团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就算拿着亲子鉴定站在董事会,他们都不肯承认傅清舟的身份。可他就是有这个魄力,一番雷厉风行的手段之后,集团再无任何反对的声音。甚至于后来他忙自己的事业,公司上下都没有人说他半点不对。因此万青对他也是有那么几分忌惮的。“所以,”万青稳住心神,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