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医院。护士帮盛楠处理好伤口,又带着她去拍了CT。正坐在走廊等结果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盛楠艰难的抬头看向对方,苍白的唇瓣轻扯:“好巧。”
嬴起在她身侧坐下,将早就准备好的葡萄糖递给她:“喝点,不然你会一直晕。”
盛楠仰头将葡萄糖喝完了一大半。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眸闭上的那一瞬,觉得整个人都在空中飘浮。“你怎么会在医院。”
盛楠闭着眼问道。“我妈在这边做了个小手术,你刚才下救护车时,我刚好看到了。”
“哦。”
此时的盛楠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刚才车祸的一幕令她胆战心惊。如果不是司机敏锐,及时冲进小道,估计现在她已经躺在停尸间了。看着她满脸憔悴的模样,嬴起眉头皱的深紧:“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车祸。”
盛楠言简意赅,“一辆货车失控,冲过红绿灯直奔我们过来,如果不是司机换了方向,这会我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盛楠说的云淡风轻,可嬴起老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眉头深锁,一脸担忧的看向她:“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盛楠微微睁开眼睛,唇角扯着讽笑:“我得罪的人多的去了,你问哪一个?”
“做律师不就是这样吗?”
“那些对财产分配不满意的人,肯定巴不得我去死吧。”
嬴起总觉得,今天的盛楠不对劲。她身上的朝气好像没了。整个人被一股阴沉沉的死气所代替,宛若深陷幽潭的幽灵,浑身充斥着一股森冷又阴郁的气息。“盛楠,你是不是……”嬴起看着她的侧脸,薄唇翕动,问出口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嗯?”
盛楠侧首,神色疲惫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嬴起只好问完那个问题。“没有。”
盛楠矢口否认,“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都这么说了,嬴起也不好意思追问,只能陪她沉默的坐着。五分钟后,护士拿着CT片走过来:“盛楠,这是你的,跟我去找医生吧。”
盛楠点点头,扶着长椅站起身后,她面前一阵眩晕,差点倒下去。好在嬴起及时手快接住了她。盛楠站稳后,拉开两人的距离,跟着护士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盛楠最近一段时间好好休息。盛楠拎着医生开好的药,拉着从出租车上拿下来的行李,离开了医院。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面前,嬴起降下车窗看向她:“上车,我送你。”
盛楠这会实在是难受的紧,便没有矫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总裁,咱们的人传来消息,今天早上盛律师上班时出车祸了。”
正在翻阅文件的傅清舟指尖微顿,眉头深拧,眼神不悦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一辆失控的货车差点撞上他们,出租车司机受伤严重正在抢救,盛律师受了点皮外伤,已经离开医院了。”
陈弋如实报告。“嗯,”傅清舟修长的手指轻轻翻了一页资料,语气漫不经心,“知道了。”
“?”
陈弋意外的看着他,“总裁,您……不去看看盛律师吗?”
傅清舟掀眼眸冷冷的看向他:“你很闲?”
“没事干?”
陈弋一个激灵,朝他摇摇头,“不,我很忙的!总裁我先去忙了哈!”
话落,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傅清舟看着摆在桌上的资料,却是没有了任何看进去的心思。沉思片刻,他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出了门。陈弋见状,立即上去提醒他:“总裁,盛律师这会应该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了。”
傅清舟面无表情的扫视他一眼,转身上了电梯。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在公寓楼下停稳,盛楠和嬴起同时下车。“你确定一个人可以?”
嬴起俊眉紧皱,看着盛楠一脸虚弱的模样,把行李箱递给她。盛楠点点头,“我可以的。”
她接过行李箱,推着走进了公寓。直到看见她身影消失,嬴起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一楼的电梯口,傅清舟看着两人刚才亲密的互动,眼眸里似乎泼了墨,深沉的可怕。盛楠一进去就看到了他。她下意识抓紧行李箱的拉杆,深吸气,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按下电梯。傅清舟盯着她的侧脸看了数秒,终于上前:“盛律师受个伤都有护花使者送回家。”
“看来你真是耐不住寂寞,我不过一晚没回去,你就转身投入嬴起的怀抱了。”
盛楠头晕的厉害,完全不想和他在这里吵架。她眼皮微掀,脸色苍白的回应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几乎在瞬间,傅清舟的脸色变得阴沉又冷漠。他跟着盛楠上了电梯,将她禁锢在狭小的角落里:“你拎着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盛楠,你这是打算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行李箱是盛楠之前扔在雅苑的,傅清舟见过。所以看到行李箱的那一刻,他几乎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