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沈麟看着下人送来的消息。耶律淳已经到了边境,甚至还将所有的兵权都收入自己的囊中,如此以来,完颜黑水便没有了权利。沈麟拧着眉,沉吟道:“耶律淳果真是有手段的人。”
闻言,身边的副将道:“您是在担心么?饶是耶律淳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您面前掀起风浪来。”
沈麟摇摇头,表情凝重。“这个耶律淳不可小觑,他能走到今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若说大辽皇室信得过完颜黑水,是因为完颜黑水的才能,那么信任耶律淳,完全是因为耶律淳的手段残忍。”
“在他手下的俘虏,死伤惨烈,从未有完整死去的。”
“他带兵打仗,但凡见识过他的人,都知道不可以与这个人硬碰硬。”
“如今他来,这局面当真是要发生改变了。”
副将也了然。毕竟一来就能收了晚宴黑水兵权的人,又怎么会是没有本事的人呢?“属下以为,耶律淳的手段,不过是狠毒而已,诡道兵法,或许并不精通。”
沈麟看向副将,轻笑:“你当真如此以为?”
副将不解道:“难道不是?”
沈麟笑着:“若真是如此的话,耶律淳是不会有今日这般体面,人人都知道他可怕,却忘记了最可怕的是什么。”
“耶律淳的诡道兵法,比起完颜黑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话,让那副将一愣。耶律淳真有如此厉害么?自己只是知道,那耶律淳看着凶神恶煞的,不像是擅长兵法诡道之人。难不成,自己是被蒙蔽了么?沈麟道:“人,最忌讳的便是以貌取人,耶律淳走到今日,难道当真是因为他面目可憎么?”
“如果没有点子真本事的话,自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
“我倒是好奇,这耶律淳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正好看看。”
“那您可要小心了。”
副将叮嘱着:“属下听闻,那耶律淳出手狠毒,经常将人挑起,挂在旗子上耀武扬威呢。”
“哦?如此说来,我倒是更有兴趣了。”
沈麟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耶律淳这样的心狠的人,步步走到今日,手段何其可怕,也难怪那些人都会畏惧耶律淳呢。还真是有些期待,若是自己遇上这个人,又会如何呢?沈麟笑了笑:“耶律淳如今已经接手完颜黑水的人,想来不日就会对我们动手了吧?”
副将道:“应该是,耶律淳向来都是出手快的。”
若是如此,那这耶律淳,当真是有点意思。“告诉所有将士们做好准备,这耶律淳的手段,咱们也要见识一下,免得他们觉得咱们还不如他们。”
“是!属下已经安排好,将士们也很是期待,能够与耶律淳较量一番。”
有了这些,沈麟也就放心了。他手下的将士们,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个都准备好,只等着看这耶律淳有什么好手段。漆黑的夜,只有营帐内的火把有半点光亮。火把映衬着整个营帐的影子,多少人马在巡视,自然都看得清楚。营帐外不远处,就有耶律淳的人。沈麟很清楚,耶律淳是个阴险之徒,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没有月色,他们才好发起进攻。不过,耶律淳也不会急于一时。要不然的话,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耶律淳那样聪明的人,应该是不会着急的,胜券在握,耶律淳才会出手。“耶律淳的人已经在营帐外。”
沈麟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果然,耶律淳没有闲着。才到这儿就要勘测敌情,这样的对手,还真是不错。沈麟倒是有些期待,面对耶律淳,或许自己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呢。一个可怕的对手,远远比一个自己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更有趣。“时候不早了,让巡视的人都小心点,耶律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将士们每日都要清点,免得有人混进来。”
副将点点头:“是,属下定会安排好,绝对不会让人混进我们军营中。”
夜已经深了。沈麟还没有睡,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他不禁有些担心。从未和耶律淳这样的对手有过往来,他还真有些怕,万一自己胜不过又当如何?不过,完颜黑水已经将自己的意思都传扬出去,相信那些百姓们,很快也会有所反应。到时候,只怕自己都不用与耶律淳对峙,就能获得大辽百姓的心。与沈麟来说,不费一兵一卒,这才是最好的。那样,百姓们也好,将士们也好,都不用受苦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谁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呢?且不说,如今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大辽,还有很多,都要小心应对才是。沈麟默默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这些人才不用受苦呢?总觉得,我这想法有些痴心妄想,可若是真的做到,那也是好事啊。”
“百姓们的苦楚,将士们的性命,都不用再担忧了。”
外面簌簌的风盛行响起。风声鹤唳,大约就是现在的感觉。叶子随着风狂舞着,直到被风扯下来,跟着风随波逐流。其实想想,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不管人还是事物,很多都是在随波逐流,饶是沈麟自己,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在随波逐流。“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吧,耶律淳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当真想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不过,我更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免得后患无穷!”
外面的风声小了些,沈麟才沉沉睡去,与此同时,耶律淳的人已经在外面游走,观察着营帐内的情况。直到天蒙蒙亮。“大哥,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将军说了,莫要耽搁到天亮、”看着有些泛白的天,那被叫大哥的点点头。“确实时候不早了,小心点,别被那些人发现。”
二人迅速离开。天逐渐亮了起来,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鱼肚白中,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