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计划了。应州军主力却一直按兵不动。最近却因为西路军副帅被杀,损兵折将,耶律正翰被问责降职。应州王前来河东路,就是履职来了。耶律大越年近六十,步履矫健地跳下马来。他拉着耶律瀚海的手就往前走。其他众将很有眼色,拉开了一段距离。“你别怪本王替了你的大帅之位。”
“陛下也是没办法。”
“正纯好歹也是皇族,他率三万轻骑竟然全军覆没。”
“如果是跟大周最强的几支部队野战也就罢了。”
“偏偏是一伙偷袭的贼寇?”
“不少人叫嚷着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在前线督战,有何责任?”
“老夫前来,只是暂代一段时间而已。”
“压压皇族的反对之声,你不必介怀!”
耶律瀚海心里清楚得很。他怎么可能没有责任?他太轻视西南四州,甚至黎城附近的贼寇了。他的大军击退了十几万西军、大周禁军。大辽铁骑的伤亡,还没三万呢。当然,新附汉儿军死多少,不值得在意。“瀚海服从王爷的命令!”
耶律大越他拍拍对方的手背道。“咱俩精诚配合,必将战无不胜。”
“齐元的东路军,几乎拿下了整个山东路,除了登州。”
“他的前锋大军正在攻打徐州,这几天就应该有好消息传来。”
“咱们西路军却还在江北打转,陛下很不满意。”
耶律瀚海担忧道。“西南四州的贼寇怎么办?”
“不剿灭杨成良部,我们无法全力渡江!”
耶律大越成竹在胸,哈哈大笑。“本王这一路走来,河东路的抵抗势力一扫而空。”
“自然不能任由杨成良蹦跶。”
“这样,本王给你三万草原精骑,七万汉儿军。”
“一个月内,拿下西南四州,可否?”
耶律正翰一愣。分出十万人去剿杨成良?河东路各地驻守兵力怎么的也要五万吧?就算还有一些新投降的。王爷手头的南征主力,也不到三十万了。军力看似庞大,可用的骑兵却只有三分之一。“十万大军剿贼,当无难度。不过——”“王爷,黄江之南,是大周的重点防御区。”
“河东路距离京畿之地,实在太近了些。”
“还请留汉儿军驻守各城,尽量多带骑兵过江。”
耶律大越点点头道。“不错,我军善于围点打援,野战歼敌。”
“骑兵远比步卒好用。”
“大明的水军打得如何?”
“何时可以渡江?”
耶律正翰抽抽腮帮子,脸色颇为尴尬。“大周水军战力一般。”
“原本这两天就能全歼童子贵部,可……出现了一点意外。”
“耶律大明颇有顾忌,都按兵不动九天了。”
什么?对峙了整整九天?你们不知道军情如火,战机稍纵即逝么?应州王白眉紧锁,一双鹰眼中冷光闪烁。“到底发生何事?”
“耶律大明,可不是怯战之人。”
堂堂水军统领,怎会怯战?除非……耶律瀚海苦笑道。“那日,三十艘路过的大型乌篷船,强势穿越我水军后阵。”
“击毁我大小战船近七十,对方却一舰未损,扬长而去。”
他这话半真半假。陈梁的水军还留下来打扫战场了。耶律大明只能眼睁睁干看着,根本不敢与之交战。“我们不知道,这支战力恐怖的船队属于哪一方。”
“不调查清楚,哪敢再战?”
乌篷船?应州王脑中灵光一现。“他们……是不是有一种远超投石机射程的重弩?”
“嗯?火油弹爆炸的威力,也非比寻常?”
耶律瀚海顿时一喜。王爷知道他们的来路?“是呀是呀!”
“我们的舰船根本打不着他们啊!”
“大明他们,实在……有心无力。”
一帮人走进中军大帐。耶律大越抬头望着帐顶,恍然道。“是他们!”
“是泸水沈麟的部下,号称铁锋军。”
“我军在黄江跟这帮混蛋交过手。”
“大明打不过铁锋水军不奇怪。”
“这个沈麟,是个怪胎……”一番解释,大帐中的辽将,顿时呆若木鸡。老天爷,成军才一年多,那姓沈的居然如此厉害?就连王爷世子都死在他的手里。偏偏,王爷还任由他活蹦乱跳?耶律瀚海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当初偷袭安定失败,您为何不报复?”
“那时候的安定府,派出五六万铁骑,就能轻松拿下了吧?”
“您为何……”一众大将也是疑惑不解。王爷可是杀伐果断的人物。两个儿子一死一重伤,去偷袭的万余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造好的战船,也扔下不少。这个仇,岂能不报?耶律大越擦了把眼角老泪,喟然长叹道。“你们,以为本王能忍得住那口气?”
“当初,本王的六万大军都集结在丹江河口准备登船了。”
“陛下的申饬旨意到了。”
“本王……本王不能因为家仇,而打乱了我大辽灭周大计。”
“安定府,必须留着。”
“我大辽,需要那个北国最大的走私之地。”
“除非,它丧失了走私的可能。”
稍稍灵醒的军将顿时明白了。大辽两路大军东西夹击,灭周之战已经开始了。当然,劫掠永远是发家致富的最快捷径。但,大辽是个国家。它需要的很多东西,单单,靠劫掠是不好弄的。比如精铁,比如各种高端的纸张、书籍,丝绸、色布。甚至,传说那种水晶般的玻璃制品,也是产自安定府。同时,草原过剩的牲畜,也得有个外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