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铁骑野战五千辽军轻骑。差点就打成歼灭战。缴获战马超过七千匹。战果何等辉煌?白娘子沉吟片刻道。“此地不能久留。”
“咱们去跟陈风汇合。”
“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打?”
哪怕只是暴露了三千人。可如此强悍的一股骑兵在晋州山区活动。辽军绝对如芒刺背。不派出大部队围剿才怪呢!林锐赶紧道。“将军,我们发现了一帮奇怪的大周军。”
“他们……”林锐和陈东来巴拉巴拉一说。白娘子听得黛眉微蹙,忽然道。“走!”
“回落枫谷问问。”
“不管是否永兴军的人马!”
“孤军流落东岳山。”
“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真让人家做山贼土寇去么?”
这帮人的战马,饿的不能骑乘了。林锐留下一些战利品,对他们有多大的帮助?要知道。晋州是辽军南下的后勤大本营。人家不缺人。早就把周边各地的麦子收割完毕了。在这边,获得补给不容易。白娘子的一万铁骑一人双马。随身携带的粮草,也顶多坚持十天出头。这还是大夏天,战马可以吃新鲜草料的原因。那批人形同败兵。躲进山里,即便饿不死。单独行动,也没有闯出辽军占领区的本事。远远的,鲁志昌仅仅带着副官就迎了上来。呃!他们能骑的战马,也就两匹。还是林锐发善心留下的。“哈哈哈,老夫就说嘛!”
“领军大将一定会回来的。”
“不像那臭小子,说跑就跑!”
林锐被马鞭指着,哭笑不得。白娘子掀开面甲,露出一张精致俏脸,她拱拱手道。“在下陈无暇,家父陈天浩,世居北邙山。”
哪知道鲁志昌人老成精,摇着满头白发大笑道。“你个女娃娃不老实。”
“陈天王在江湖上名声不小。”
“可中原那支马贼队伍,铁骑过万?”
“而且,还是轻骑具甲,装备奢华到如此地步?”
“嘿嘿,你骗不了老夫哦!”
“诺,这是老夫帅印,你先验验真假。”
副官秦冕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黄铜印玺跑了上来。虎踞龙盘,澄光闪亮。白娘子接过印玺一瞅。底部刻着一行篆字——永兴军总兵鲁。看起来,这总兵印有些年头了。印玺至关重要,一般都是随身携带。除非主人战死,才有可能被缴获。再说了。对面的老头,也不至于伪造一方总兵大印闹着玩。不管他是如何流落到东岳山的。但,老头的身份做不得假。白娘子将印玺递给秦冕,再次抱拳见礼。“见过鲁大帅!”
“安定西路军前游击将军沈麟,是末将相公。”
“呃!他也是陈家寨的马贼女婿!”
“最近,身份暴露了。”
“朝廷免掉了我家相公的军职,正发动水路大军十万前往攻打呢!”
啥?鲁志昌听得火冒三丈。当然不是针对白娘子。他娘的,朝廷那帮混蛋,都是吃屎长大的吗?看看人家的精骑何等厉害?三千打五千。野战决胜,几乎没啥伤亡。如此强军,不哄着捧着,还他娘的当叛军处理?最令他惊叹的。那沈麟独立面对十万官军的进剿。居然还能派出上万的铁骑打到晋州来。这是……何等牛气冲天?“混蛋呐!”
“奸臣误国,阉党都该死!”
“老杨家没救了,该死的不死。”
“该上的不上。”
“王八蛋!”
“咱们这些忠臣良将,他娘的都要被坑死!”
“混账!”
……老头唾沫横飞,把一干将士都惊呆了。您老人家也太牛了。骂骂奸臣阉党无所谓。你居然敢咒骂老皇帝该死不死?太子是不该上的那种人?啧啧!胆子不小哇!咱们听着,咋这么解气呢?副官秦冕急的不行。“那啥?”
“大帅,慎言!”
“祸从口出,慎言呐!”
鲁志昌横眼骂道。“慎言个屁!”
“咱老子的三万骑兵都打散了。”
“就收拢的不到三千人,跑回慈州的能有多少?”
“啊?”
“要不是童子贵那个王八蛋瞎指挥。”
“咱老子会带兵突进三百里?”
“他呢?”
“就在汾河上打了个转,禁军上岸配合了么?”
“咱老子,就差没被坑死!”
白娘子一问之下,才恍然大悟。六月初。也就是二十三天前。指挥禁军、水军的枢密院副使童子贵,令打到慈州的鲁志昌。撇开正面的辽军大部,联合突袭晋州。如果一举烧了辽军大本营的粮草辎重,看辽军还怎么打?计策看似不错。鲁志昌也觉得可行。他当即调集精锐兵马,轻骑突进三百里。童子贵的水师战船倒是来了。结果被人家晋州城防投石机,一轮就打跑了。他带来的三万禁军步卒,连船都没下。汾河上游狭窄,粮船能走。战船却无法通行。辽军拿黄江水军没办法。却把全部怒火撒到老鲁的骑兵身上。后半夜打得一团乱麻。月初没月亮。几支骑兵各自为战。鲁志昌早就跟部下有约定。打不过,就跑。这种晚上,晋州两边的山脉还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只要回头,至不济也能突出生天。偏偏,他的五千中军标营,是辽军的主攻对象。打到后来,方向都迷糊了。因为,晋州东西两面的山脉,看起来,轮廓差不多。结果跑啊跑,老头竟然一头扎进了东岳山。居然跑反了!更令人遗憾的是。大周军队缺马。能有一人一骑,坚持半夜很不错了。等残兵进山时,战马累死多半。三千出头的官兵人人带伤,缺医少药,陆陆续续又死了些。更要命的在于。他们没多少吃的。干粮能坚持多久。无奈,只得忍痛杀掉心爱的战马。辽军派出几波汉儿军搜山。老鲁带着残兵败将东躲西藏。最后,来了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躲进了死胡同一般的落枫谷。好在,辽人也不相信那地方能藏得住几千残兵。于是,他们平安躲过半个月。战马被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掉膘掉得厉害,也不能骑了。好在,能熬过来的兄弟,伤倒是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