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贼寇大军撤回临河。赵归一下了戒杀令。当然,只是针对于临河县。这里成了大家暂时的老巢,保护都来不及呢!雄州的一万铁骑,就驻扎在临河北面边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朱子明成了中间人,忙的脚不沾地。一车车的银子运出临河,换来更多的车马。满载着兵器甲胄和各种贼寇急需的物资。双方都无比满意。黄炳仁的三万大军刚在安定大码头上岸。后面的快马急递就到了。老窝又出现贼寇了?卫南、浚县、白马等地都有?老黄吓了一大跳。难道贼寇大军去河北东路,只是虚晃一枪?等他看完情报,才长舒了一口气。“哈哈哈,各位,看看!”
“赵归一呀赵归一。”
“黔驴技穷也!”
“他以为派出一两支几千人的偏师,骚扰一下乡镇。”
“就能威胁本府的后路?”
某位班军将领担心道。“大人,夏粮还没晾干,岂不是白白便宜贼寇了?”
“咱们的赋税。损失不小啊!”
黄炳仁笑骂道。“小家子气!”
“取了泸水铁城,要银子有银子,要技术有技术。”
“就算粮食,那沈麟前些天都收回去上百万担。”
“区区几个县的夏税,能值几个钱?”
一帮军将哄然大笑。贼寇都被打跑了。之前被占领的那些地盘,夏粮也不会损失多少。死了那么多人,无主的良田多了去了。就算今年指望不上。以后呢?足够大伙儿摇身一变。谁不是拥田几万十几万亩的大地主?其实贼寇扫荡一遍也没啥不好。他们只能抢走浮财和人口。最宝贵的田产地皮,怎么带得走?最后,还不是便宜咱们?作为文官之首的黄炳仁,受到了周元的隆重接待。其实也很简单。安定府的锦绣楼,早就被誉为北地第一青楼了。足够这帮人醉生梦死好几回了。三天后,马原的大军浩浩荡荡赶来。众人才汇合一起,直奔泸水。原本大家对沈忠信父子提前抢地盘的行为,很不开心。可看到沈毅雄赳赳气昂昂的五千具甲轻骑一亮相。就把几人心中的不满打落尘埃。更别说,人家那一万五千步卒之中,清一色朴刀辽弓。铁甲不少,皮甲都是双层的辽军制式。相比之下,另外两路人马就堪比叫花子军了。黄炳仁一盘算。自己或者马原任何一方人马跟沈忠信父子交恶。都未必打得过呢!地头蛇不好惹。人家既然大义灭亲,提前七八天就把沈麟的良田给没收了。这是好事!团结一致,攻打铁城才是重点。可一帮军头朝着泸水一望。只见河面上的乌篷战船来去如飞,足足好几十艘。咋过河呢?沈忠信抚摸着颌下短须,笑盈盈地道。“诸位,甭着急!”
“澶州传来消息,庄二公子率一万水军,正日夜兼程赶来。”
“等他从河口顺流而下。”
“区区泸水河,不在话下。”
马原白眉一皱。想不到老庄也跑来分一杯羹?好吧!这时候,还真离不开水军。安定水军要巡防黄龙江,警戒辽国。确实无法抽身。也只有指望庄二公子了。“不过,我等也不能闲着。”
“投石机、盾车、云车云梯总要赶制吧?”
“铁城邻水东面,高达三、四丈,可不好打。”
“北面正面不过两三里,排不开太多军队。”
“麻烦呀!”
众人看着泸水铁城的介绍。都不由得头疼得直撮牙花子。这一点,沈家父子没作假。原本从下游的流浪滩趟水过河也不是问题。现在麻烦了。沈麟可是真舍得花银子。南城不但挖了个万亩大湖。引水道就宽二三百步,比什么护城河都强多了。如此一看。对面这座城,南门不能打。西门背靠千里北邙山,也打不了。只有东边、北边能做点文章。真真是易守难攻啊!三天后。庄名起的舰队浩浩荡荡地奔向泸水河口。陈梁带着十艘五千担战船,直接打出旗语。“此路不通,另走一方!”
庄名起原本是来打酱油的。可耐不住江岸上无数双眼睛盯着呢。黄炳仁和马原等高官大将带着几千骑眼巴巴地盼望着。就希望来自澶州的水军,能好好教训一下泸水的乌篷船。这咋办?听说泸水这些乌篷船,可是涂了黑漆的铁棚子。没准儿,船身都不计代价地包裹了铁皮铁甲。可比咱们的木头战船抗揍多了。听说,人家还有一种射程超过投石机的强弩。可不打一打,也不行啊!庄名起咬咬牙。“发信号,投降免死!”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陈梁顿时怒不可竭。“小王八蛋,找死!”
“传令!”
“上磷火弹,成一字长蛇阵,给老子逼上去!”
岸上观战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沈麟的铁军这般狂妄么?仅仅十艘船,就敢朝着十倍于己的敌手发起攻击?接下来,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战斗几乎一面倒。铁军的战船连船帆都降下了。顺流逼近三百五十步。“咻咻咻!”
几百枚闪着火星的黑点,如陨石坠落。轰轰轰!澶州水军前驱的七八艘船,顿时爆发出连绵的火光。船上的水兵,连跳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发动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