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爆开。无数流火瞬间蔓延成一片火海。几千辽军和他们的攻城器械都被点着了。城楼上的五百娘子军和几百步军,也被自己的杰作给惊呆了。这种恐怖打击,谁能受得了?梁自忠捶胸顿足地悲叹道。“这……这要烧死多少战马啊!”
“大人,太可惜了。”
沈麟当然也心疼。可这是战场。你不抢先动手,辽人的火油弹就会打到城头上来。受损的就是咱们自己了。他狠狠地咬牙道。“宁杀错,别放过。”
“别愣着啊!”
“五发急速射!”
“烧光他们。”
官兵赶紧收摄心神,有条不紊的上弦,装弹!“咻咻咻!”
连绵不断的磷火弹纷纷落入辽人之中。爆开,焚烧……就算粘上一点火星,都根本扑灭不了。受惊的战马夺路而逃,踩死踏伤不知道多少人?当然,烧死的战马更多。这批辽军都有备马。随队的坐骑反而比人多。更别提,还有大批拉车的驽马,偏偏还置于阵地最前沿。垂死挣扎的辽人很无奈。他们一发石弹都没来得及打出去。还在调试重武器呢。卑鄙的大周人就抢先攻击了。这……到底谁偷袭谁呀?更可怕的,就是己方堆满一地的火油弹了。这玩意,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全被引燃引爆了。“轰隆隆!”
泸水河里,志得意满的耶律正雄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他望着东门外冲天的火光,如丧考妣。久经战阵的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他娘……中伏击啊!城墙上只有火把和忙碌的铁城甲兵。哪里有一点点起火燃烧的地方?分明,就是自己的东路军被人烧了嘛。长生天?火油弹伏击?射程还超过了自己携带的投石机?既然人家东门如此?那些攻入水门的精锐辽军呢?他转头看向码头。令他更加惊骇欲绝的场景出现了。五六百铁甲重骑呼啦啦地冲出了水门。见人就砍。城楼上铺天盖地的箭雨倒是停了。还没来得起喘口气的,七八百辽军残兵转眼间就被砍翻在地。码头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陈风的铁甲重骑,还没有冲起来呢。“撤!”
“快撤”耶律正雄几乎派出了所有人。这艘三千担的指挥船里。就剩下二十来个亲兵和差不多数量的宋家水手。宋新成如梦初醒。驴球子的,咱们是全军覆没了啊!耶律正雄这个王八蛋,牛皮吹得震天响。还他么玩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沈麟和一帮新兵?那家伙大半年前,还是吃不起饭的穷书生呢。安定城谁不知道?你耶律正雄好歹打了半辈子仗了,怎会输的这般凄惨?对对,这时候想那些没用的干啥?逃命要紧啊。宋新成哆哆嗦嗦的喊道。“去开船呀!”
“都……都他么傻了?”
耶律正雄的亲兵们已领忙活开了。宋家水手如梦初醒,哪敢犯傻啊?眼瞅着一艘大船正在掉头,城楼上的陈运跑到东北角。“磷火弹,给老子瞄准了打。”
底下的陈风也纵马沿着码头跑。“准备火箭!”
“小心,别烧着了其他船。”
突兀的,一艘乌篷船从下游飞快地划来。船头上的红灯信号闪烁不停。沈麟这时候也跑到东北角了。他哈哈笑道。“梁子这是捡便宜来了?”
“咱们别管了,让他去追。”
“传令,所有轻骑、重骑出东门,搜杀残敌。”
“步兵分出三分之一,出水门,接管所有船只。”
“如遇辽人,格杀勿论!”
“娘子军留守城墙。”
“遵命,大人!”
陈运和梁自忠啪的敬了个军礼。转身带着人下城去了。红娘子靠近了些,幽幽的体香隐约可闻。“公子……你就让咱们……也去追一下嘛!”
沈麟故意板起脸。“逃走的敌人,才几个?”
“两千骑兵都不够分呢。”
“你们都想出去,现在四面城墙还剩多少守卫?”
“一千有么?”
“无双,城防空虚啊!”
“对了,你看城里还有谁睡得着?”
“你带二百人去安抚百姓,顺便看看有没有趁机捣乱的?”
“格杀勿论!”
红娘子这才开心了。没准儿,还真有傻不拉几的奸细暴露出来呢?“遵命!”
城楼上就剩下沈麟和贴身护卫梁平、梁峰。“梁平,把你的旱烟给大人我来一泡。”
梁平诧异万分。“大人,你不是说抽烟有害健康?”
“还……还有口臭么?”
一场大战,其实己方没啥损失。可以说,是轻松获胜。但沈麟自己,感觉仿佛鏖战了好长时间似的。一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废什么话?”
“小爷就是想抽,咋的吧?”
梁平屁颠屁颠儿跑去水门城楼。拎着自己的黄铜烟锅子,一把椅子回来了。大人要成为烟民,欢迎之至啊。以后,咱们就是一伙的啦。再也不用避着他抽两口了。梁峰接过椅子。“大人,您先坐!”
“我再去给你弄壶热茶来!”
梁平点燃了一泡烟。他还掏出纸来,细心的擦了擦烟嘴,才递给沈麟。“大人,尝尝!”
“咱们邙山村最好的黄金叶呢!”
沈麟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他深深地吸了口醇香的旱烟,徐徐喷出白色雾气。感觉真好!力气慢慢回来了。“我坐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着城外乱纷纷……”梁平和捧着茶壶归来的梁峰都听呆了。大人唱的这个调儿,好陌生。可是真好听。也绝对应景儿啊。除夕夜,咱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外面乱纷纷又如何?咱们闲坐泸水看看风景。呵呵!别以为咱铁军就好惹了。谁他么不长眼?咱们就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