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她苍白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靳夕澜道:“你……”
她硬生生把嘴中的话咽了下去,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靳夕澜。 靳夕澜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她以为把孩子打掉,靳夕澜便拿她没办法了。 可,她事实上她最大的软肋,是香山。 时嫣紧握双手,长甲陷进肉里,心中暗想——靳夕澜,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时暮道:“杜仲,去命人熬些姜汤,再去请大夫来瞧瞧二小姐有没有受风寒。”他顿了顿,目光打量着时嫣:“至于你所说夕澜推你一事,待你换身衣裳……”
“大哥不必了,是我不小心失足落水,我去换身衣裳,先行告退了。”时嫣咬牙切齿说完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暮很是无奈,他道:“靳小姐……” “将军,我无事。”
她摆摆手。
本来就是她将时嫣踹下去的。 不过,靳夕澜也是察觉出,只要是时老夫人或者时嫣为难她,时暮都会在其中很好的周旋。 换句话说无条件的护着她。 三人一同往玉竹园方向走,忽然时暮出声,“靳小姐,朝堂上腥风血雨,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杜仲在一旁道:“将军,您,您还是别说了,免得又把夫人惹生气了。”
靳夕澜:“……” 时暮:“……” 靳夕澜瞧见他真诚的模样,对他放松一些警惕心,但并非毫无保留。 她无奈道:“将军,即使你我不去沾染,朝堂上之人也会牵您入局。您虽然虎符将军归还圣上,可您毕竟是大将军,名声显赫,那些将士有谁私下不服您?还记得当时捉反贼王家,您昏睡这么久,去找部下借兵,部下二话不说跟着您。论武,朝堂之上恐怕没人比得过您的。如今虽然说是太子势力独大,可毕竟还有其他皇子也是想着拉拢您壮大势力,倘若皆拉拢不成,那时府……” 靳夕澜噤声。 那时府是什么局面? 自然是留不得时府了。 而时府又能中立多久? “先不说圣上对时府态度如何,那君秀山与时府渊源颇深,若是他日后成了一国之君,以他锱铢必较的性格也是留不得时府。”
时暮那双十分好看的眸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暴,吹散原本蓄在眸中的雾气。 他不是不知晓这些道理。 “靳小姐说的的这些我都知晓,这些交给我来处理,你一个姑娘家,沾染这些不太好。”
靳夕澜摇摇头。 实际上,对于政事,她更有话语权。 毕竟前世她困在君秀山身边,也听闻过不少朝堂之事,会比时暮更清楚。 她现在和时暮连理枝,倘若时府有不保,她也会受牵连。 眼下,她要做的,更多的无非是自保。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将军先前同我说合作,我也是诚心同将军合作的。”
时暮出声问道:“此话还作数么?”
他目光盯着靳夕澜,靳夕澜有些不自然是轻咳一声:“自是作数,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身为女儿身不好出手,到时还妄将军帮衬。”
“在所不辞。”
靳夕澜目前并未完全相信时暮,可她需要他的帮助。 时暮手下来人说有军事要报,靳夕澜识趣告退。 如今的误会解除,靳夕澜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同松蜜道:“松蜜,去买些果子来吧。”
然而松蜜却面色不正常的同靳夕澜小声道:“夫人,老夫人来了。”
“哦?”
“靳夕澜,咳咳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想害你小姑子?”
靳夕澜不由得在心中暗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说出来的话都一番模样。 她循声而看只瞧见怒气冲冲却面色苍白的时老夫人,后面跟着唯唯诺诺心虚的时嫣,她想扯住时老夫人,时老夫人扯她的耳朵道:“咳咳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被陷害了还不敢出声,滚开。”
她吼叫着的声音还带着粘痰嘶哑,估计应当是病为好。 “婆母,这又是闹的哪出?”
靳夕澜不慌不忙起身礼数周全将主座让给时老夫人,语气很冷淡。 时老夫人瞪靳夕澜一眼,坐上主座,将松蜜呈上的茶摔在地上,溅出茶渍,“今日……你必须给老身一个交代!”
靳夕澜也不管她的怒火,只是慢悠悠的坐在侧位,端起那杯茶慢慢的品尝起来,“婆母,夕澜不知道要交代什么。”
她那幅不知情都样实在是太让人气愤,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糖上,怒火无处发泄。 时老夫人怒气更深了,不禁动怒了肝肺,喘的越发厉害道:“你……你……将嫣儿推下水,咳咳咳……现在竟然装作不知情了?”
“小姑子,你自己说,我推你下水了吗?”
她语气太过平静,可眼神太过于锋利。时嫣感受到她的威胁。 “母亲,嫂嫂她没有推我,是我自己失足落水。”
“你这孩子刚刚在院中怎么不是这般说的,有老身在给你撑腰,你怕什么,说,是不是这个毒妇将你推下水的。”
时嫣看了看时老夫人,又看了看靳夕澜,天知道她有多想靳夕澜受创,可是香山…… 她只能道:“母亲,是我自己失足落水的。”
时老夫人一顿,气不打一出来,气急攻心,只觉得胸口一阵腥甜。 此时靳夕澜在一旁煽风点火:“婆母,你也听着了,这是小姑子自己说的,婆母,您也别总生气,小心气晕过去,若是实在是闲得慌没事找事的话,倒不如到后山吃斋念佛为后代祈福。”
“你……” 她嘴角带着笑,看起来清楚无辜,倒像是真心实意为时老夫人提意见一般。 时老夫人被她堵得无处发泄,面颊通红,微喘着,生病了也不老实。 靳夕澜瞧见她吃瘪内心越是痛快,“我,我什么我,我怎么了,婆母没事还是别往我这玉竹园泼脏水了,来人,送婆母回院。”
小厮闻声前来。 她压着时嫣的手,借着劲:“谁敢动老身!反了啊反了,时家出了不孝子啦!”
“婆母,这时府风云已经变了。”
靳夕澜邪笑将附在时老夫人耳边低语。
时老夫人面色一僵。 是啊,现在时府当家主母是她。 时暮苏醒后和她也不亲近,反而次次护着靳夕澜。 她一口老银牙险些咬碎。 “送老妇人和小姐回院。”那小厮过来架时老夫人同时嫣,时老夫人喘息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靳夕澜,你等着!”